迎面走来五夫人和芋头,奇怪他两怎么会走在一起,秦雨青来不及多想。芋头见到郑世渡手持剑,他也拔剑:“二少爷,休得胡来。”
郑世渡心情处在失落中:“五娘,你休得胡来。”他一把推开秦雨青跑了。
“秦雨青,奴才在街上与大少奶奶走散,又遇上五夫人,不知现在大少奶奶如何?”芋头问。
“你自己去看看吧。”秦雨青从地上爬起,没好气地说:“还好大少奶奶没事,否则,你就有事了!”
郑明俨赶上秦雨青:“没事吧?”
“没事,我们快回去看看友姑怎样了。”秦雨青和郑明俨又一路
小跑。
建安厅,饭桌已撤去,家庭会议:因为今日郑世渡和郑世袭的出现,揭露出的恶行,有人必须受到惩罚。郑飞黄眼光凌厉,言语刀剑:“史纡纾,你已承认自己唆使世袭烙伤秦雨青,以及秦雨青的孩子,我的孙子。事后欲杀害世袭灭口而不得。你不仅是杀人,还是杀子。世袭虽不是你亲生,但也称你一声四娘,你竟下得了手?”
“老爷,纡纾糊涂啊。”四夫人已无从前的微风凌厉,换之的是孤独无助。
郑飞黄也不再偏袒她:“去请你史家的兄弟来说句话,还是送你去县衙?你这些罪行算下来,最少也是绞刑,发配三千里吧。”
“不,老爷,别请我娘家人过来,纡纾没脸面对他们。也别送我去衙门,纡纾情愿死,也不愿在全县的议论声中受刑。”四夫人为了自己的,所谓的“尊严”吧,拒绝了郑飞黄提出的惩罚。
郑飞黄闭上双眼:“你我也算是妾室,曾有恩于我,可你所作所为,我也不能偏袒你。你不愿去县衙,那就论家法,白绫,鸩酒,匕首,你自己选。”
四夫人乞求的看看四周,所有人都避开她的眼神。她只觉得墙倒无人扶,自知必死,但放不下儿子:“老爷,纡纾,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已是八面楚歌,众人唾弃。可是恩庆,出了我之外,没人愿意照顾他。他还年轻,这辈子不能就这么毁了。请求老爷留给纡纾在这世上多一些时间,也请求老爷寻大夫为恩庆医治。待恩庆完好之日,便是纡纾命丧之时。从此,纡纾绝不离开禄玘院半步。”
“事到此地步,你自作孽,死,是必然的,但恩庆的病确实要治好,他曾所犯的错,我会渐渐忘记。你放心。”郑飞黄说。曾经他对郑恩庆的“淫词艳画”是大发雷霆,恨不得杀了这个不争气,一无是处的儿子,但这“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终究被这与生俱来的父子之情消除。
秦雨青感到有些失落:不过,四夫人的下场,已弥补了她曾经的怙恶不悛,算了,四夫人的事,到此为止吧。希望她临死前能够幡然悔悟,尽管已经迟了。
可秦雨青想错了,四夫人离开建安厅时,对她怒目而视:“秦雨青,我会每日诅咒你一千次。你下辈子若是男,为奴,若是女,为娼!”
秦雨青没有回答,只觉得:冥顽不灵了,不值得同情。
“秦雨青,史纡纾烙伤你,处处针对你,以致要杀害世袭,仅仅是因为她所说的,为了明俨的前途?还是有别的原因?”郑飞黄不信这个解释。
秦雨青自然回答:“老爷,奴婢还是一头雾水。只是,二少爷刚才把五少爷托付给夫人,又命奴婢日日去看望,不知奴婢可否日日去
炳炘堂看望五少爷?”
“哦,既然世渡这么要求,你就照他的意思去做,我欠这个儿子太多。”郑飞黄心中也愿意,秦雨青能够日日来炳炘堂。
“老爷,我这头风怕是照顾不了世袭,还是请其他人照顾合适吧,我看……。”大夫人还未说完。
“大娘,刚才你在闰竹园还头疼得厉害,一下子就好了,真是神速。大娘请放心,世袭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不劳大娘费丝毫心思。”这是郑世袭在说话,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他一字一句,很清楚,让人无法辩驳:“爹,大娘,二哥世渡让我与你们住一起,是相信你们的居所,是郑府最安全之地,只有你们才可护世袭安全。世袭也为此荣幸不已。既然世袭已在各位家人面前证明无需大娘照顾,只需借住,大娘也不必在意,世袭不会给大娘添麻烦。”
郑飞黄等人大为惊喜:“世袭,一年未见,你成熟了不少,在这大厅之内,众目之下,能像个成人一样不紧不慢,不屈不挠,还有礼有节地清楚说出每句话。我看,连很多成年人也无法做到你这一点。这一年在外,你吃苦了,也成长懂事了,爹喜欢,你就和爹,大娘一块住在炳炘堂!”
“谢爹的恩准。不过,爹对世袭过奖了。”郑世袭拱手说。
一旁的郑争妍不乐意:“爹,娘,以后我们要和这个脏兮兮的世袭住在炳炘堂吗。你们看他那个样子,脸上是灰尘,衣服破烂,哪里像郑家的少爷?女儿不愿与他住一块。”
“争妍,你是姐姐,就不能像你两个已出阁的大姐,二姐那样,宽容大度,爱护弟妹?”郑飞黄抓着椅子手柄说,那样子对郑争妍很是不满。
十一岁的郑世袭摆出成人的气度:“世袭本是庶出,能与爹,大娘住一起,已是莫大的荣幸。如果争妍姐姐嫌世袭,那世袭也不碍争妍姐姐的眼,住在原来二哥住的祥瑞院就是。爹,大娘,不知可否?”
“世袭,你就与爹,大娘一起住在炳炘堂,别管争妍怎么说。争妍,你好好学学开妍,立妍姐姐,德,言,容,工。你有哪一样及得过两个姐姐?听你今日所言,四德无一德!”郑飞黄狠狠批评了郑争妍一顿,一点情面不留,希望她有所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