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煦手心躺着的,赫然是她之前归还的戒指,就连她特地串上的链子都原封未动。
他绕到她背后,把戒指重新挂在她的脖子间,“这枚戒指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我知道它对你很特殊,听说这是伯母留给你的唯一东西。”
戒指冰冷,路曼的眼里有些潮润。
“谢谢你,季先生。还有……对不起!”
他如第一次见面般,执起她的手,只是这次,吻依旧落在自己的手背。
“Blessyou!Mylovelygirl。”他轻轻道。
他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却在路曼看不见的地方,凝视了她很久,直到托尼来催他登机,他才如梦初醒。
这世界很奇怪,有些人在你面前来来去去了那么多次,你偏生记不起他是谁,而有些人只消淡淡一瞥,便永久镌刻在心中,铭记或是结疤。路曼之于季煦,属于后者。
很多年后,季煦总会想,如果今日他能将路曼强行带走,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那些是是非非,她是不是可以避免那些疼痛,灿烂如初?
可是这世上,最没有的就是如果。
“妈妈,其实季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呢!”路曼抬手,抹干眼角的湿意。
柔软女声播报的登机提示音响起,路曼看了眼大厅门口,背起书包朝安检口走过去。
倒了一次飞机再颠簸了一个小时的班车,她终于来到父亲故乡村落所属的镇上。
才刚过四点半,天空已经蒙蒙黑了,不同A市的燥热,这里的人已经穿上了薄薄的毛衣。
路曼拢紧外套,跟着人群走出破旧的汽车站。
能来到这里的大多是镇上的人,他们一走出车站就往自己的家走去,路曼第一次独自来这里,看着昏暗的街道有些迷茫。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蹲在车站门口,身旁停着辆半新不旧的摩托车,捻了一张白色的卷烟纸,又从荷包里掏出一点烟丝,卷成简陋的烟条。
他抬头看了一眼路曼,便又低下头打火,可才抽了一口,就好似想到什么,急忙往地上熄灭了烟,塞入荷包。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下认真打量了她一遍。
路曼被他看得害怕,拉起行李箱朝快步朝最近的旅馆走去。
她已经打定主意先在镇里住一晚,明天再找找去村子的车子。
“小姐,小姐!”
那中年男子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一直跟在她身后,路曼心中越来越慌,最后干脆直接跑起来。
“小姐,路小姐!我不是坏人,是凌先生让我来接你的。”
意外地,男人这次把“凌先生”三个字咬得极准。
路曼奔跑的脚步一顿,看着跑近的中年男人问道:“你说什么?”
中年男人扶着膝盖喘了口气,才断断续续道:“你这女、娃娃这么瘦,怎么、怎么跑起来这么快!”
路曼默了默,“你刚才提到了凌先生?哪个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