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回头,正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眸。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旋即解下那披风,还给谢承玉,“多谢世子爷关心,妾身不冷。”
话语间依然是淡淡的疏离。
谢承玉垂下眼眸,用力攥着手中的披风,上面还有着沈姝身上那点点的余温。
他不甚在意地勾唇笑了笑,对沈姝道:“既然找我有事,那便进来罢。”
说着,二人走进书房。
谢承玉随手将门阖上,冷风霎时间被隔绝在外。
他又细心地拿来软垫放置在坐榻上,只为了能让沈姝坐着舒服些。
然而沈姝却道:“不劳烦世子爷了,我来找你,不过是有一事相求。”
“只要是你所求的,我皆会应允。”
谢承玉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向沈姝,眼底是隐忍的深情。
沈姝被这灼热的视线烫到,心神一晃,竟是有些迷茫起来。
谢承玉怎会变得这般好说话呢?
他娶她进门,不就是为了折辱她吗?
这些日子来,府中下人对她的冷嘲热讽她都看在眼里,想来这就是谢承玉娶她的目的,想看她自取其辱。
她本以为今日所求,定会艰难,怎知还未说出她的请求,他便满口应允下来。
着实是让她有些诧异。
不过她也未再纠结,管谢承玉是虚情还是假意,既然他答应了,那她便直说了:“我想去宁安侯府的藏书阁里看看。”
前世,她虽知有藏书阁的存在,但以她的身份,却从未进去过。
故而也不知即便长公主进去,也得有侯爷带着,或者有腰牌才能出入。
长公主对她说,那块腰牌只有谢家的嫡子才有。
她不想与谢承玉走得太近,自然也就不想求他带她进去,于是她道:“可否借你的腰牌一用?”
“好。”
谢承玉甚至没有问她,为何要去藏书阁,直接就应允了。
他转身从斗柜里拿出一块腰牌来,递给沈姝,“拿去吧。”
沈姝接过腰牌,竟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事情进展得未免也太顺利了吧。
她狐疑地看了眼谢承玉,怕他使什么手段。
谢承玉摸了摸鼻子,已经许久未被沈姝这般看着过了,心底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耳根都悄悄红了。
沈姝不知谢承玉的心思,只是见未从他面上瞧出什么端倪来,便握着那块腰牌,对他道:“谢谢。”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谢承玉笑了笑。
在他看来,沈姝还愿意与他说话,已是莫大的恩赐。
成婚那日他离开婚房后,见沈姝一次都未来找过他,就连回门也不带他,他就很怕沈姝再也不愿理会他。
如今她遇事还能想到找他帮忙,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光是看着沈姝出现在他眼前,他就觉身上的疼痛都少了些许。
沈姝今日有求于人,倒也不好与他横眉冷对,说话的语气也跟着柔和了些,不过她这般做,也只是为了利用谢承玉,达到为裴渊洗清冤屈的目的。
这会儿腰牌拿到手了,沈姝便没再继续待在书房,转身离开了。
看着沈姝回到他们的卧房里,谢承玉那温柔的眸子,在门阖上的那一瞬,跟着冷了下来。
随即,他走到院中,唤来赵嬷嬷,以及那伺候沈姝的四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