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如意眼看肖白脸色不好,一个人郁郁地睡到了书房里,料定他是与二少奶奶之间有了什么事情,就不免又动起心思来,这一碗参茶便是来探路用的。
如意粉面桃腮,眉染黛,绛沾唇,娉娉袅袅地走到书案前面,将那参茶放下,一双美目盈然看向肖白:“二少爷看书累了,先喝碗参汤歇歇眼睛吧。”
肖白看她行止,心下已经有些了然,抿着嘴一笑,把参汤端起来奉到唇边喝了一口。
那如意已经将轻软的身子贴了过来:“二少爷读书读得累了,我帮二少爷揉揉脑袋。”
“好啊。”肖白微闭了眼睛,由着那一双玉指抚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着。
如意身上那股温热的气息混着脂粉味一直钻到鼻孔里直撩心神,莫名其妙的肖白想起的却是那一日若夕跌落在自己怀抱里的情景。
肖白心下这么想着便开始眼耳燥热,一把抓住如意的手腕转手拉进怀里便是一通深吻。
如意连声娇喘着,身子欲拒还迎,肖白脑海里浮出的却满是若夕的面孔,这一夜,他将如意当成了若夕,却在榻上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从那儿以后,暗地里与如意眉来眼去,倒是愈发觉得比与颜夕在一起更加畅快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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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映雪的婚礼办得异常体面又顺利,婚后二人十分恩爱,也一度传为佳话。
这张夫人膝下单薄,只生了这两个女儿,现在一前一后各自出嫁了,虽然都是得了佳婿,却也终归都成了婆家的人,张夫人难免怅然。婚礼之后没几天就病倒了,杜若夕衣不解带近前服侍,是夜将那绣花绷子也搬到张夫人房里来,一边绣花一边照顾汤水。
这一日张映雪回门,一进门就看到母亲穿着件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缎袍由若夕搀扶着站在庭院里,脸颊看上去似乎是瘦了一些,气色却是出奇地好,仔细一看,母亲衣服前襟上绣着的金线百子榴花式精细得无以伦比,不用问,定然是若夕的手艺了。
张映雪上前一手挽了母亲的手,一手挽了若夕笑盈盈地进了屋。
“原想着我这个女儿出了门,母亲好歹也要伤心几日的,不想您这气色倒是更好了,看来是娘早就嫌了我,我这嫁了,您不但不伤心,反倒还挺得意?”张映雪故意打趣母亲道。
张夫人一伸食指点到张映雪的脑门上笑道:“你这猴子少来挑礼,前几日我可不就病了一场,要不是若夕在一旁守着护着,只怕我也好不了这么快,进了门不说先谢谢你三妹妹,却来先挑为娘的礼。”
“三妹妹?”张映雪抿嘴一笑,又把眼睛看向若夕“看看娘这话里话外是真心把若夕当成我的亲妹妹来痛的了,倒是把我都给比下去了呢。”
若夕低头一笑:“姐姐说哪里话呢,我又如何能赶得上二姐姐您在夫人心中的位置,前几日夫人想您想得病了,这吃了几日的汤药才好了一些。”
满屋子人一起笑了,杜若夕招待大家一起上了茶点,张映雪母女聊天聊得热热乎乎的,若夕瞅了个空就退下去张罗杂务。
张夫人眼看着这段时间杜若夕管家越来越自然得体,心下微微一动,有怜惜,也有感动。
张映雪顺着母亲的眼神看到若夕转出门外招呼下人安置车马,又为陆府来的下人们安置茶水饭食,眼底也升起一丝温软来。
映雪看得出来,虽然母亲是真心喜欢若夕,若夕却还是当自己是在张府寄居的外人,哪怕张夫人一再嘱她凡事不必太过操劳,她还是喜欢多做一些,凡事都张罗在前面,好不辜负张氏母女对自己的盛情。
她越是这般得体,张映雪和张夫人的心底越心痛她。
“若夕在咱们府上到底不是个最终的归宿。”张映雪望着门外就叹了一口气。
“挺好个孩子,怎么就摊着个这样的继母。”张夫人抿了一口茶就叹了口气。
“娘有没有想过替她保一媒亲事?”张映雪冲着张夫人眨了眨眼睛。
张夫人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若是平常的人家我们倒可以想一想,若是二世子……只怕是难了些。靖王妃可是见过她的,知道她在外面的名声那么坏,只怕不会答应她和二世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