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宴听见了外边的脚步声,心下放松了些,等到陈太医进来后,他身子一侧,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了陈太医。
“如何了?”
裴知宴沉着音问,陈太医侍奉了他这些年,也稍稍摸清了些裴知宴的情绪,见他如此,便是极为动怒了。
陈太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先瞧了林今絮的伤口,再替她把了脉。
索性…
陈太医在心中舒了一口气,起身朝裴知宴拱手道:“殿下放心,承徽如今所受的不过是皮外伤,并未伤及五脏六腑。只需敷上几日的药,再抓上一贴静心散便可。”
裴知宴面色稍缓:“嗯,那便下去吧。”
只是陈太医还没有动作,林今絮便撑起身子来,拦住了他:“且忙。”
裴知宴不知她要做什么,看向林今絮。
只见林今絮眼巴巴看向陈太医,她咬着贝齿:“太医,我这额间上的伤口,可会留疤?”
陈太医听了林今絮的问题,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笑着摇摇头,雪白的长胡子衬得他愈发的医者仁心。
“承徽请放心,臣不会让您留疤的。”
林今絮这才松了口气,嘴角牵起一抹弧度:“那便劳烦您了。”
陈太医拱手:“不敢当,不敢当。”
等陈太医走后,林今絮的脸上依旧挂着笑。
裴知宴在旁边瞧着,心里的火焰却一下就上来了。
“你倒是好的。”
林今絮一顿,以为裴知宴这是在生她的气,是看出来她方才的小心机了。
她有些不安地抬头,看向裴知宴。
她不知道,在裴知宴的视角里,她眼眸如水,含羞带怯,乌发尽数披散在身后,额间上的伤口已经被白布包裹起来,更是衬得她娇小可怜。
不知怎得,裴知宴的气焰一下便消了。
他伸出手来想揉揉她的脑袋,但是在即将要触及到那一块白布时候,却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他眸色微沉,喉结也滚动了下。裴知宴重重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怜惜,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
裴知宴只转过头看向松萝与白芷,吩咐了一句:“好好照看你家主子。”
便抬步往外走。
林今絮看着他这样子有些慌,撑起了身子想下床,语气也有些急:“殿下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