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这个东西,是草原上各部族最喜欢的东西,不光能用来御寒取暖,高兴时还可以用来庆祝,不高兴时可以用来消愁。
今日无卢真乞贺鲁的酒,就是用来消愁的。
三百正规骑兵,被一两百号杂牌军打得落花流水,额,或许只是一两百号农夫而已,这若是传出去,着实是个笑话。
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那是在开心的时候,郁闷的无卢真乞贺鲁现自己今天怎么也喝不醉,一气之下,干脆整瓮酒直往肚子里灌。
知情者与他一般心思,也是只想醉倒再说,不知情者不明所以,见队主今日酒兴颇高,也不问三七二十一,跟着一醉方休。
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柔然士兵,没人会觉得今日的风,有些烈,今日的月,有些暗,今日的夜,有些冷。
侯莫陈悦自土城陷落,非常识相地选择了明哲保身,冠冕堂皇地在柔然六百骑兵面前,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对于几十负责日常治安的巡卫,柔然骑兵自然不放在眼里,也乐的有熟悉情况的人,为自己值夜打更。
于是,侯莫陈悦非常顺利地接收了土城的昼夜防卫工作。
看着侵略者外出遛马巡狩回来后,载歌载舞地整夜迷醉,侯莫陈悦狠狠地吐了口浓痰,嘀咕道:“你爷爷的,你们酒池肉林,让老子给你们打更,早晚叫你们记住老子的好处。”
嘀咕完,就带着几个死样活气的小兵,继续在空无一人地大街上瞎转。
“队主,刚刚我似乎看到了几道黑影!”
一名小兵神经兮兮地汇报,惹来侯莫陈悦一阵白眼。
“你眼花啦!”
“不是啊,队主,我好像也看到啦!”
另一名小兵也神情紧张地作证,甚至还将刀柄紧紧握住,做出了防御姿态。
“那你们还不去追?”
侯莫陈悦最讨厌这些没见过大阵仗的小兵,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让他们草木皆兵,真是丢尽了侯莫大队主的脸。
两个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非常识趣地选择了听从队主的教诲。
“可能我们是真的眼花了吧!”
“队主,你说领他们到底去做什么了,怎么柔然兵都快把土城给翻个底朝天了,领府也成了人家后院,他都不出现呢?”
小兵们觉得有个领,总是极好的,至少都是同族,不会把他们当成后娘养的,再不济,有酒有肉的时候,会想着分他们点儿肉汤。
侯莫陈悦也很无奈,不是因为领失踪了,而是因为领失踪之前,竟然没跟他这个队主报备。
刚要回答,忽然觉得身边冷风一阵,侯莫陈悦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谁?”
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侯莫陈悦喊完,讪讪地看了两眼那两个满眼戏谑的小兵,说道:“你们去那边儿看看,我怎么觉得有人鬼鬼祟祟的!”
两名小兵想要打个哈哈,却慑于侯莫陈悦队主的身份,抱怨连连地朝着侯莫陈悦所指的方向跑去。
侯莫陈悦见他俩跑远,忽然心中觉得有些不妥,想要叫住二人时,却现已经晚了,一支冰冷的匕贴上了他的脖子。
“别喊!”
笑话,侯莫陈悦又不是白痴,为保小命才做了这个什么伪巡卫队主,难道还真为了这么个连俸禄都没的职务把刚抱住的小命拱手送人啊?
“兄弟,别冲动,我身上还带着点儿五铢,生平最敬你这般大高手,若信得过在下,咱们交个朋友,喝两杯可好?”
听了这个声音,身后传来一声惊疑,“嗯?你叫什么名字?”
侯莫陈悦觉得自己平日里小心翼翼,应该是没什么对头,名号什么的虽然不算响亮,但是在土城还是有点儿不好不坏的名声的。
“侯莫陈悦。”
“是你,跟我走!”
那人听到这个名字,忙拉着侯莫陈悦寻了一处角落站住,拉下蒙面的麻布,露出一张满是笑意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