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萱忽然醒来,让整个伏牛岭上,立刻陷入了一片庆幸的欢笑当中,然而此时最开心的却非那个中年大夫莫属。7
本以为奄奄一息的子萱死后,他就得跟着陪葬了,凶神恶煞的尔朱荣,着实让他提心吊胆了半天。
如今尔朱荣见到中年人一脸庆幸,也不管他刚才哪番信口开河,一把拉他过来,就要给子萱诊脉。
“这位大夫您怎么称呼?快快给我的好女婿……哦,侄儿,好侄儿诊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大碍!”
尔朱荣高兴之下,将子萱叫做了好女婿,正在欣喜当中的敏莹听到,羞涩地瞪了眼这个从来都不知轻重的老爹。
尔朱荣见了敏莹眼神,忙改口叫好侄儿,幸好大家此时都不关心这个,没人放在心上。
中年大夫忙喏喏应道:“我叫孙琮,这个脉……”
孙琮刚要动手,却见敏莹古怪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量,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位姑娘貌似是刚才那个胖恶人的女儿,不会也是一般的凶神恶煞吧?这个脉,可得小心地诊,出了差错,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孙琮无奈,只能奓着胆儿走上两步,捏起子萱手腕,细细号脉,本来他想多号一阵,也好拖延时间,想到个完全的说法,保命要紧。
谁知只号了几个呼吸,便惊讶地叫了一声,跳到一边。
屋内几人立刻变了颜色,一个个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似的恐怖眼神,让他说话都不自主地有些结巴。
“这位公子……他……他……”
尔朱荣此时见孙琮说话如此磕巴,急的一阵痛喝:“到底如何,道来,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孙琮也想说出来,可是子萱的脉象实在古怪,绝对是他生平仅见,这样的脉象说出来,恐怕不用子萱有事,自己就要被人当做疯子给打死。
再加上尔朱荣的怒喝,孙琮就更加不敢开口了,再三思量,孙琮决定还是稳重起见
“我……我刚才,可能手有点儿……有点儿不稳,待我……待我再诊过吧!”
孙琮讪讪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身上抹了抹手心里的汗,坐到子萱身边。
此时,他心中的好奇,被子萱的脉象吸引,已经替代了之前的恐慌。
寸关尺、浮中沉,三关九候,仔仔细细整整半柱香的时间,孙琮的脸色数度变换,最终疑惑地思虑良久。
低声喃喃道:“奇怪,着实奇怪,这般脉象,乱中有序,绝非凡人所有,若非其人病入膏肓,那便是方外仙人了!”
孙琮虽说的小声,但还是被众人听到,纷纷一楞,这个意思,到底子萱的脉象是吉是凶,怎的不说个清楚?
尔朱荣见孙琮说的不清不楚,怒道:“孙大夫,你就不能……”
还没说完,却见子萱无力地抬起手来,晃了一晃,有气无力地说道:“尔朱叔叔莫急,或许是我时日无多,孙大夫不好当面说出!”
听了子萱这话,众人才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不由将愤怒又带着疑惑的眼神,纷纷送给孙琮。
孙琮却视而不见,只转过身来,对着子萱说道:“这位公子,在下之言,却不是此意,孙琮惭愧,行医至今,从未见过公子一般的脉象,所以……”
听了这话,屋内所有人都像被人从头顶系了根绳子提了起来,将脖子伸了老长,想听听孙琮的所以之后,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
子萱见孙琮神色几变,知道他或许有什么为难,于是弱弱的声音安慰道:“孙大夫,我乃是个孤儿,无牵无挂,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听了子萱的话,屋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股淡淡的忧伤,以子萱为中心,迅蔓延到每一个人心里。
没多久,就有两个哽咽之声传来,牛一郎一看,身后的贾思勰竟然在偷偷啜泣,忙拍了他后脑一下。
转向子萱道:“子萱兄弟胡说八道,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贾思勰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忙一直猛地点头,便点头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防哭出来,说道:“是的,子萱大哥,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子萱其实听了这两句话,心里也觉得酸酸的,他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经过了那么多的折磨凌辱和苦难,没想到,刚刚解除了奴隶身份,这次生命就要结束了!
真算是天行有常,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吗?
想及此,子萱忽然倍觉轻松,却听身边有人哭了出来,扭头看去,正是那一直跟自己作对的尔朱敏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