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寒被弄进医院时已经意识不清了。
但他还是可以知道,苏禾出现过。
等到自己醒过来,却发现身边陪着他的是一个陌生人。
眼皮很累,睁开一秒就觉得身心俱疲,等下门口的人进来时,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禾本来想一个人来的,但是周景非要跟着。
因为陆听寒的事情,他们发生了在一起有史以来最激烈的异常争吵。
苏禾不愿意在跟周景说话,尽管周景解释了千百遍陆听寒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你别进来,我一个人去看看他就好了。”苏禾将周景拦在了门外。
周景一脸委屈的模样,似乎陆听寒受到的这个折磨他真的不知情一般:“苏禾,我虽然恨陆听寒,但不至于把他弄死啊,你最知道我的,我不可能干这种事。”
苏禾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但依然守着门口,不让周景进去。
陆听寒昏迷的一个月里,医生下了不下三次病危,还说病人抽过骨髓,身体恢复慢,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本来这一个月她和周景都要结婚了,因为陆听寒,苏禾硬生生给拖到了这个月。
周景着急,就怕陆听寒醒过来苏禾又跟他跑了。
病房内的陆听寒在昏迷前一刻,听见这话,手用力掐着自己,就是防止自己又睡过去。
苏禾将病房门关上,让护工出去,自己顶替了他的位置。
两个人的病房内,一个安静的躺着,一个沉默的坐着。
苏禾不知道要说什么,应该说什么,又觉得说了什么也是徒劳。
她承认发现陆听寒在受折磨时心里的悲痛,也无法想象陆听寒真的离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但她也不太想承认迄今为止,陆听寒在她心里依旧有那么重要的位置。
这样对谁的不公平,尤其是周景。
“这个月,我就要跟周景结婚了。”苏禾缓缓的说道。
“说出来的话就得遵守,所以就算周景没有救我的儿子,但他这么多年照顾我不是假的,况且,骨髓匹配不上,也不是他的错。”
苏禾继续说着,不知道陆听寒能不能听见。
陆听寒想挣开眼睛,但眼皮太重了,他眼前都是黑暗。
他想伸手抓住苏禾,可是身体像是有万般重,他动弹不得。
恍惚间,他感觉苏禾抓住了自己。
那个力道饱含了神情与不舍,也是在这一刻,陆听寒知道他还有机会。
苏禾就那样抓着陆听寒苍白瘦削的手,感受着片刻的宁静。
没多久,病房门被敲响,接着,周景一脸沉默的进来,虚虚的看了眼病床上的陆听寒,眼神下移,看见苏禾握着陆听寒的手。
周景阴沉的将手上苏父苏母提过来的东西放在一边,转头时,又看了一眼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
“你这样握着他的手,他就可以醒过来了吗”?周景终于忍不住,埋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