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珊脸上清晰的妒恨让人毛骨悚然,如果单单是嫉妒也就罢了,芦珊在提起简幼岚时分明还有刻骨的恨意。
她哈哈笑了起来,“她同情我,怜悯我,觉得我是小可怜,把我从穷乡僻壤的山沟里接出来,让我和我那个死鬼丈夫离婚,把我接到身边,甚至让我到她丈夫的公司去上班,我就成全她。我勾引她的丈夫,让她弄丢她的工作,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事实证明,没有了男人她也什么都不是。”
“够了。”贺佑钦猛地出声打断他。
芦珊看都没看一脸痛苦的贺文武,反而转向贺佑钦,幽幽道,“你真像她,眉眼神态都那么像她,让我时时刻刻都想掐死你。”芦珊笑了笑,“那些所谓的坚贞的一心一意的男人都是屁,不过是没人用心地勾引罢了,哪个男人不偷香,外面的永远比家里的好。你爸爸不就是这样吗?简幼岚再好也比不过外面的女人。那些嘴里说着一心一意的男人不过是没有出轨的资本。你妈妈死了,她是自己把自己逼死的。”芦珊渐渐得意起来,笑得癫狂。
“你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因为你的嫉妒?既然忍耐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要说出来?”贺佑钦的语气出奇地平静。
芦珊摸着她的肚子,“当然是因为我有了我的小宝贝,我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那些肮脏的事情就让我在他出生前全部解决掉,包括你们。”
“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芦辉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想不通一个女人疯狂的嫉妒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多事情。袁家被取替,厉家被吞并,贺家被压垮。
“为什么要对付厉容锐?”贺佑钦又问。
芦珊一脸嫌恶,“谁叫他挡了路。当初要出手救袁家,现在又和贺家扯上关系,厉容锐不倒,袁贺两家又怎么会倒。而且袁家那个小子做得那些只怪他自己贪心,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这样,只要有人成为芦珊所谓的报复的阻碍,她就会不遗余力地铲除。
厉容锐的车祸,他的车祸,袁家、厉家和贺家一次次的起伏,都有这个女人的影子。
“哈哈,太可笑了,简直太可笑了。”贺文武是最接受不了的一个人,他坐在地上,上身趴在沙发上,乱糟糟的花白头发遮住了面容,一边大笑一边用手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沙发,甚至不敢再去多看他儿子一眼。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空旷的大厅里只余下贺文武的笑声。
贺佑钦开口打破了满屋子的沉默。
他只说了一句话。
“袁复立算什么?”
芦珊愣住了,芦辉扭曲着脸趴在地上,连袁复立自己都像是怔了一下,然后他捂着嘴笑起来。
“就是这样,我才喜欢你啊。”袁复立拉成了尾音。
芦珊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所谓的妒忌,妒恨命运的不公,妒恨老天爷的不睁眼,妒恨那些比她活得更好的人,而她自己却陷在深渊无法自拔。直到她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想要摆脱现在的一切,把她这些年精心设计来的东西都给这个孩子。
那袁复立又算什么?
“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我放你离开。”袁复立拍了拍没有沾染任何灰尘的西装,站起身走到贺佑钦面前。他们面对面地站着,视线相对。
袁复立扬着嘴角笑了,“我做主放你走。”他的手插在口袋里。
贺佑钦淡淡挑眉,“难道原本你们不打算放这里的人离开。”
袁复立耸耸肩,“你看看她的精神状况再看看现在这几个人的样子,她吐露了这么多,以她的心思怎么可能放知道真相的人走。”
“所以?”
“所以你欠我一份人情,你可要好好记住了。”袁复立突然凑到他身边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贺佑钦脸色不变,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擦了擦脸,然后把纸巾扔在地上。
袁复立又一次笑了起来。
芦珊却皱起了眉。
“谁说让他走了。”贺家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就是因为她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啧,赶尽杀绝一点美感也没有。”袁复立看了她一眼。
“你们一个都走不了。”贺家的大门被推开,厉容锐带着一群人进了大厅。
袁复立不知道什么时候缓缓弯起了唇。
芦珊谨慎地站了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厉容锐笑了一下,走到贺佑钦身边,意气风发的样子让芦珊心里产生了巨大的疑惑和不安。她不知不觉抓紧了身上柔软的孕妇裙。“外面的人呢?”
厉容锐叹了口气,“你那么自信你找来的那些人都是可靠的?”他笑了一下,“就像你说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贪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