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背影,五味杂陈中又难以遏止的生出一丝欣喜。
贺南屿没有离开,他远远驻足在画廊外的斜侧面,静静注视着画廊里亮着灯的阁楼。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出画室时忘了关灯。
或许是喝了酒,感性渐渐上头,压过理智。
我迈动脚步,走到贺南屿身边:“在看什么?”
贺南屿愣了瞬,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里。
他转过头来,眼里的思念都快要溢出来:“路过,随便看看,你怎么没在画室?”
之前酒馆昏暗,我只看见他的背影。
现在面对面,我才看见贺南屿脸上不知何时有了道伤痕,伤痕还没愈合,硬生生贯穿了他的左眉尾,不长,但再往下一寸就会伤到眼睛。
我下意识抬起手,想去摸那道伤痕。
不想还没碰到,手腕就被贺南屿攥住:“不疼。”
他说不疼,我却突然红了眼眶。
我最怕最怕的事情,就是贺南屿像上次一样,满身是伤的躺在医院,或是真的从此消失,了无音讯。
一想到这,我的四肢百骸都在发冷。
贺南屿送开我的手,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戴到我的手上:“以后还要画画,不要冻着了。”
接着又把自己的围巾套在我的脖子上:“就算很近,出门也要注意保暖……”
他的语气熟稔,和以往没有差别,像是这两百零三个日日夜夜,我们从没分开。
贺南屿的温度和好闻的栀子香将我裹住,驱散了一身的寒气。
雪更加大了,落了贺南屿一肩膀。
铺天盖地的要将世界染成白色,像是那部叫《后天》的灾难片。
我看着他,突然前所未有的后悔。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我一定会紧紧抱住贺南屿,再也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