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还在书房的紫刘辉从桌案前起身,走到敞开的窗户边,望着夜空中的圆月,眉毛拧成了一团。
“呵呵呵,年轻人,有苦恼啊?”
“臭老……霄太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外面闲逛?”紫刘辉看着站在窗外不远处的霄太师,假装关切道。
"呵,这座王城就像是老夫的家,老夫的家自然是随意逛了。"
"……是孤的家。"紫刘辉纠正道。
"老夫可是住在这里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了……这是新国试法案的草案吗?"霄太师盯着紫刘辉手里的纸张随意地问道。
紫刘辉握着草案的手紧了紧,身子有些僵直。
见他这副样子,霄太师摇了摇头,“唉,别紧张,老夫只是单纯的问问,不过如果这法案背后的动机不是那么不纯,老夫或许会赞美你也说不定,说起来,陛下你到底是中意九九姑娘还是秀丽姑娘呢?”
“自然是九九,孤只忠爱她一人!”
“那这费心地为秀丽姑娘制定这法案?”
"你、你少说闲话!"紫刘辉瞪向霄太师,“秀丽于孤来说是亲人,更何况她是王兄所中意之人。孤制定这法案确实有秀丽的原因,但也不全是为了秀丽。”
紫刘辉说着垂下了眼眸,“在秀丽陪着孤学习的那段时间,孤深刻感受到了秀丽的聪慧与才学,也敬佩她的志向……孤也听过九九讲述过其他优秀女子的事迹,所以孤觉得女子并不会比男子差,或许可以给她们一个机会,这个国家说不定会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霄太师摸着胡子笑了,“呵呵,看来是老夫误会陛下了,陛下这段时间确实成长了很多。不过,听说你在朝会上莽撞发言,结果户部尚书黄大人根本不打算理睬你,你这么晚还在这书房,想来是十分焦急了吧,该不会打算赶在这次大考之前通过法案吧?”
被嘲笑了的紫刘辉破防:"……臭、臭老头!你怎么还不回家去过你的隐居生活!这么热的天你还这么精神,你也该学学一般的老头子,卧病一次看看,孤会差人送东西给你补补身体!"
霄太师完全无所谓紫刘辉这番话,笑哈哈地转身离开。
目送霄太师离去的背影,紫刘辉突然感觉有些落寞,又只剩下他一人了。
这阵子这种心情经常涌现,他突然好奇起自己以前是否也产生过这种情绪。
视线扫过摆放在桌案上的木雕熊猫,紫刘辉走过去爱惜地拿了起来。
这个是九九送给他的回礼,她在信里说她有一天路过一个做木雕的铺子,觉得十分感兴趣,便请人来教,没想到一学就会,教授的师傅直夸她有天赋,她雕刻的第一个东西就是大熊猫,觉得很有纪念意义,便送给他了。
紫刘辉都能想到九九写信时候的得意小表情,那一定十分可爱!
想到这,他心中喜悦的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也涌上心头,又延展成丝丝痛楚,他突然明白他并不是因为独自一人而感到寂寞,而是因为那个深爱的人不在身边。
这种认知让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心脏。但即便如此,他依然珍视这份痛苦,每一次思念的袭来,都会带来一阵刺痛,却又令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对九九的眷恋和渴望。
紫刘辉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并非不可跨越,只要他坚守着这份爱意,一定能迎来他想要的结果。因此,尽管此刻的寂寞如影随形,他仍然愿意默默地承受,期待着和心爱之人重逢的那一刻。
回想过去到现在,没有任何人愿意主动陪伴他。无论是邵可还是宋太傅,大多都是基于同情才留下,紫刘辉很清楚这个事实,所以他顺势依赖着这份同情。
他很清楚,在这些人心中他并没有占有很重要的位置,随时都可能会被抛弃,为此,他终日惶惶不安。
再后来,九九和秀丽进宫了,和她们相处后,他才明白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要付出努力,不能一味地依靠别人的同情和给予,想获得他人的肯定与喜爱,就必须去努力去达成目标。
其实紫刘辉以前并非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很久很久以前的他也有为了某个目标努力过,可惜并没有得到回报,想要留住的人也总会从指尖流逝,于是他开始疲惫,甚至到最后忘了该如何努力。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已经稍稍培养出了自信,敢于相信自己一定能成为最重要的存在,加上楸瑛与绛攸每日前来随侍左右,公务也与日俱增,不可思议的,他那不安的心情逐渐褪去,开始产生了一种归属感。
如果九九知道的话,一定会说他是闲的吧,紫刘辉嘴角微微弯起。
抚摸着手里的木雕熊猫,紫刘辉用脸蹭了蹭,他突然又想送九九一些什么了,不是之前那样的礼物,他想亲手做点什么,但是他能做什么呢?
忽地,紫刘辉脑海里闪过九九拿着秀丽给她的绣帕高兴的样子,他点了点头,就这个吧。
有所决定的紫刘辉将木雕放回原处,重新坐回桌案前,再次提笔重新整理起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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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百无聊赖地趴伏在凉亭的围栏上,用手里细长的枝条搅动着水面。
自从秀丽去了外廷,她就开始无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