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精神病院坐落在茂密的树丛之中,只能隐约看到其陈旧且高耸的墙壁,墙壁周围是铁丝网,砖石上附着着被苔藓腐蚀后的脏绿色。
这里不像是精神病院,反倒更像是监狱。
因为之前徐鉴已经打好了招呼,所以从门口进来时也没有遭到阻拦。
守门的保安是两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神情十分漠然,看到他们几个,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的把铁门拉开。
这里给人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周嘉鱼站在门口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一下。
“嘉鱼?”林珏注意到了周嘉鱼的异样。
“不是很舒服。”周嘉鱼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我对这里感觉非常不好……”
其实不止是周嘉鱼,就连灵感没有那么敏锐的沈一穷也觉得这里的气氛十分压抑,虽然没有看到一个人,但人类显然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有些地方你站在门口就已经不想再往里面走了。
徐鉴说:“这地方死过不少人的。”他指了一个方向,“有些病人的家属把病人送进来之后就失踪了,病人出事之后也不会出现,院方就把病人埋在后山上。”
周嘉鱼蹙起眉头。
他们顺着门口的大路一直往前,到达了有些像是住院部的地方。
这里的建筑外皮都是灰色的,路边也是杂草丛生,在这一段路上,周嘉鱼没有看见任何人影,没有医生,也没有病人。
“好像就是里面。”徐鉴拉开了住院部的大门,“走吧。”
林逐水似乎察觉周嘉鱼内心难以言喻的焦躁感,直接伸手牵住了周嘉鱼,手心上传出薄薄的热度,缓解了周嘉鱼被环境感染的情绪。
“这里真是让人太不舒服了。”周嘉鱼嘟囔。
“是啊。”沈一穷说,“比监狱给人的感觉还不舒服……”至少监狱没有这种近似死亡的颓败气息。
住院部的灯光并不明亮,明明是大白天,窗帘却被严严实实的拉了起来,走廊上的灯光是橙色的,投射在人的脸上身上,呈现出阴郁的味道。
“怎么没医生的?”往里走了一段路了,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周嘉鱼凑到旁边的办公室里看了几眼,发现办公室里空空如也,没看见任何人。
“这个点是不是都在食堂吃饭?”林珏看了眼手表。
“有可能,但是食堂在哪?”周嘉鱼问,现在刚好十二点过,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不过全部人去都去吃午饭了实在是有些奇怪,而且办公室的门也没关就这样大开着,是因为平常这里也没有人来,所以完全不担心被盗么。
“二楼吧?”沈一穷注意到了走廊旁边的一个指示牌。
“走,上去看看。”林珏说。
一行人顺着楼梯往上,周嘉鱼看见楼梯两边都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画,这些画像非常的凌乱,无法辨识出鲜明的主题,更像是随心而做的画作。画的色调大部分都是深色调,徐入妄开玩笑的说这医院不会是把病人画的画给挂上面了吧。
徐鉴看了徐入妄一眼没说话,徐入妄表情僵住:“还真有这种操作啊。”
这医院太不正常了,如果可以周嘉鱼大概会选择立马离开这里。
二楼果然是食堂,而他们也见到了进入医院里看到的第一个人。那人穿着医生的白褂,蹲在楼梯门口,手里捧着一盒饭,看见他们后,朝着他们投来了颇为不善的眼神:“你们是干什么的?到这里来干嘛?”
“你好。”徐入妄道,“因为出了一桩命案可能和贵院的病人有关,我们想了解一些情况……”结果他话还没说话,就看见医生站起来直接转身走了,从头到尾没露出一个好脸色。
徐鉴给了徐入妄后背一下:“叫你别剃头发,现在被当成坏人了吧,你这模样出去连媳妇都找不到!看看人家周……”他大概是想拿周嘉鱼做例子,但是一扭头却看见周嘉鱼和林逐水两人牵着手无耻的在继续撒狗粮,于是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徐入妄:“……”
徐入妄失败之后,徐鉴撸着袖子打算自己上。但是显然医院的人都相当不给人面子,这次徐鉴更惨,刚一站过去还没开口,那医生就直接走了。
众人:“……”
徐入妄嘟囔说看,这真的不关他的事儿。
徐鉴表情扭曲,将目光投到了周嘉鱼身上,说:“周嘉鱼,还是你来吧。”
周嘉鱼哭笑不得。
整个精神病院的人果然都在食堂里吃饭,他们站在门口,看到病人们安静的坐在桌子旁,一口口的往嘴里塞着食物。食物看起来并不美味,大多数都是素菜,只有极少的肉类。医生们则坐在另外一边,周嘉鱼进到食堂之后就感觉出了一种违和感,他很快就发现了违和感的来源——屋中异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