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带亲妹、带保中和四叔在棉纺厂小灶食堂吃中午饭的时候,周园园也在自家窑里吃中午饭。
她一个人。
招呼老前两口子吃完饭,看他俩从自家院里出去,耳朵里听突突突发电机响,一个人吃着饭,周园园心里一抹失落。
没有玲儿陪,没有川子陪。
前几天,川子一大早出门,中午点儿返回,一块吃完中午饭,躺炕上搂着自己身子睡个午觉。
今天中午不见他回家,他是等着蔬菜卖完,跟玲儿他们一块回来吗?
心里失落只是心里失落,不会因为这点心情拽男人后退。
自家男人跑生意挣大钱,怎么可能拽着他待在家陪自己。
这么想着,周园园将大门关严,里面插上插销。
一个人吃完饭,收拾掉锅灶。
一个人躺在炕上,双手放在胸前,眼睛眯上。
安心等川子和玲儿回家。
“玲儿,川?在家吗?”
刚要迷瞪睡着,大门外面喊声让她猛一下惊醒。
喊得是兄妹俩。
是川子二姑的声音。
“来了,这就来!”
周园园嘴里答应着,炕沿底下的鞋穿上,顾不得勾起鞋跟,跑出去开门。
她心里挺矛盾,盼着家里来亲戚,又害怕远路上的亲戚突然闯进来。
当川子媳妇,多半亲戚们都不知道,这个处境挺尴尬。
二姑已经来过一次,不尴尬了。
大门外继续喊:“是园园吗?我是川子二姑,你一个人吗?”
门打开,周园园脸上笑着招呼:“二姑,从家里来的?赶紧进屋休息,我来推车子。”
秦二妹脸上汗津津,自行车后面驮着两个大袋子,前架上挂着两个包裹,骑在路上摇摆不稳。
这一路辛苦坏了。
从白土塬到大坪村七十里路。
妇人家驮着重东西,一大早出发,走到中午过了才走到侄儿家。
周园园跟川子二姑不是太熟。
上次见二姑,她哭得稀里哗啦,说川子跟园园结婚,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准备,亲戚们都不知道,太委屈周知青了。
五块钱,十斤大米,几个大锅盔留下,秦二妹哭了一鼻子,跟她大哥秦建民又大吵了一架走了。
离开了二十天,不放心侄儿这个家,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