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
事实确实是他们到对方的地盘的,虽然是想去好好谈一谈的,但是当时大家都怕会打起来所以带了器具。
若是里长和陈家村人说是他们找上门去打架的,县太爷不定就信了对方的话。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那咱们的庄稼……”
想到地里还有一半的庄稼没有水灌溉,大家都愁得很,难不成今年又得忍受饥荒?
良久,村长发话了:“河里的水上不了水渠,就把它泼上去、挑上去!能浇一点是一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庄稼旱死!”
众人面面相觑,无奈又悲哀。
这就是小村子的无奈,若是他们村里也能出一位当官的,哪至于被人欺负了还无处申冤?
村长安排了村里的壮劳力,明天开始轮番去河里泼水挑水,妇人们也用水桶去挑水,争取在囤积的河水干涸之前,能多浇一点地就多浇一点。
一直到林老二林老大都上好了药,村长也跟大家商量好了章程,在家吃了饭就躺床上睡了一觉的陈桂芳才被儿子叫醒,一路哭嚎着跑到了老大夫家里。
“老二啊,你这杀千刀的,你怎么能为了外人去挡锄头?你受伤了谁负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我跟孩子们怎么活啊?你怎么能丢下我跟孩子不管啊?你这个……”
哭嚎声嘎然而止,看到坐在病床边的林老太,陈桂芳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婆婆居然会在这里,还比她先到。
“娘,您……您怎么在这?”
平时再怎么泼辣,见了自家婆婆,陈桂芳也不敢放肆,只低下头弱弱地问。
陈老太冷哼了声:“鬼哭狼嚎个什么劲儿?也不怕丢人现眼!老二只是伤了皮肉,怎么就丢下你了?有这么诅咒自己相公的吗?”
“我……我……听说伤到腿了,我只是以为伤得很严重。”
“伤到腿又不是伤到脑,你个晦气玩意儿!”
陈桂芳看了眼满脸怒容的林老二,怯怯地不敢说话了,心里头却对老林家和苏家的人越发记恨了。
包扎好伤口后,林老二被村里人依旧用那个简易担架抬回了家,老大夫给开了草药,并叮嘱这些天要多吃点肉补补身子,将流的气血补回来。
林大壮左肩的伤只是刀划开的伤口,注意不要碰水,等皮肉结了痂长起来就好了,不过流的血多,也需要补一补。
林三娘带着几个孩子一起跟着回了老林家,听闻两个哥哥是为了救苏诚才受的伤,她愧疚得不行。
“娘,大哥二哥都是为了救诚儿才受了伤,这些天,就让我出钱买肉给他们补一补身体吧!”
林老太和林大壮、沈清香连忙拒绝,连说自家人不必如此,然而林三娘执意要出钱,否则她心里过意不去。
见她执意如此,林老太等人也只能应了她。
于是林三娘从家里取来五两银子,又将家里所有的鸡蛋以及两只刚长大的小母鸡都拿了过来。
沈清香百般推拒之下,收下了银子和鸡蛋,但死活不肯收刚开始下蛋的小母鸡,林三娘又去找村里人买了两只不下蛋的老母鸡。
村里第二天便男女老少一齐出动,拿着铜盆木盆,挑着水桶,一起去了河边。
小孩子和老人都在边上看着,男人们几个几个一组,轮流下到河里用盆子一盆一盆地把河里的水往水渠里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