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月明似玉。
一辆火车风驰电掣般疾驰而过,周围两侧是茂密的树林,如卫兵般耸立。
车厢内人声鼎沸,嘈杂不堪,抽烟的人吞云吐雾,仿佛要将这黑夜燃烧;吃便当的人蹲坐在狭窄的廊道上,一边端碗逃避另一边享受着这美味的时刻。
祁同伟买的是卧铺,双手枕在后脑勺上,看向天花板上的灯泡在思索汉东未来的局势。
高育良高升,侯亮平进了省厅,现在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祁同伟的卧铺里一共住着四个人,三男一女,睡在他上铺的是一位中旬男子,现在沉入梦乡带着浅浅地鼾声;对面上铺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孩,穿着奇特,黑丝配皮裙,扎着两个马尾,不像这个年代的人。
还有下铺的男子,刚重生那天他隐约见过此人,汉东政法大学的操场上,他暴揍侯亮平时,他约莫就是那个话痨,让所有学生给他俩挪位置的那名学生。
男人的眼神犀利,手里举着一本书趁他不备时偷瞄他几眼,嘴边常伴着淡淡地笑容,五官端正,鼻梁高挺,有一头乌黑的头发。
祁同伟觉着不自在,有一瞬间想起身好好盘问他是不是有毛病,可当看他的侧脸又断了这个念头。
火车驶入一条很长的隧道,火车发出地呜鸣声回荡在耳畔。
男人说:“老学长,你要小心喽,夜黑风高杀人夜。”
祁同伟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看向他一言不发。
男子放下书坐了起来伸伸懒腰,漫不经心道:“怎么?老学长是不是对我有些印象?”
“汉东政法大学操场上,我们学弟们可是亲眼见证你吻了女神钟小艾的,放弃梁老师感觉如何?”
“是不是觉得自已的路比以前那般走的还要艰难?”
祁同伟冷不丁的颤了一下,一股冷意在身体内毫无规律流窜,后背有冷汗溢出。
“你是谁?我们认识?”
男人笑了一声:“汉东政法大学大三学生,王见森。”
“王见森?”
祁同伟大脑回溯了一遍,这个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点印象也没有,狐疑地看向他:“不好意思,政法大学应该没有你这号人物。”
男子拿出学生证交给他:“这是我的学生证,学生证不可能作假吧?”
他顺道提了口让他加深印象:“食堂黄阿姨知道吧?”
“我和我妹就是她的孩子。”
“你妹?”祁同伟拿着学生证扫视了一下上铺那个默不作声的女孩,黄阿姨他是认识,一个寡妇头衔在学生群里传的沸沸扬扬,关键黄阿姨这个人为人处世得当,深受学生们喜爱。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祁同伟冷冷的眼神打在他身上,“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有人想杀我?你却能摆出一副一点也不怕,还极其镇定地说出这句话的?”
“你不觉得你很可疑?”
王见森摸摸后脑勺,纯真笑道:“哎呀,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反正你记住了,今晚有人想杀你,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自已留点心,剩下的便交给天意吧。”
“你本可以顺势而为走上一条还不错的道路,只可惜你做出了全新选择,这条路会很艰险,寒门学子逆天改命想为争权上本就触碰了自然法则,作为学弟再提醒你一句,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祁同伟就像被人踢晕了脑袋,这个人什么逻辑?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王见森站起身敲敲上床床沿,那位长相极其可爱的女子下了床,她的脸型是鹅蛋脸,冷白皮,在昏黄的灯光下十分好看。
“妹妹,该走了?”
女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