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聪明的黄巾军很快找到了攻击死角,正是墙沿,这个位置是上方弓箭手的视线盲区,即便看到了正下方的敌军,对于一个弓箭手而言,想着正下方射箭是他们非常不舒服的姿势,在有别的敌人的时候,一般弓箭手都会放弃正下方的敌人。
理论来说没有错,但是他们不知道曹军留守的将士中,除了弓箭手,还有弩机手。
对于弩机手来说,向着任何方向射击都没有区别。
黄巾军的人数以一种他们完全想象不到的速度在削减,甚至最后他们都分辨不出己方的人究竟是死在哪种攻击下的。
也有不少人冒着被投石机砸中的风险,看准了投石机落点的朝着几个空地跑去试图逃脱,他们的确成功了。
笨重的投石机不方便转向,尤其现在的投石机只是被粗略改装,更是没有转向功能。
但是当他们跑出了落石区,见到的却是全副武装的万余曹军。
能够在这里看到曹军,毫无疑问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难道,难道我们几十万的黄巾军,都败给了只有一万人的曹军?
这不可能!
虽然这样想,但是这位黄巾军将领还是跪下投降,并且非常乖顺得交出了武器,以双手抱头的姿势跪倒在了地上,在他之后,很快跪倒了一片。
兵士将城门口的战场打扫干净,东郡封锁了十余日的城门被打开,负责守城的荀彧、曹昂、孙策夏安然等人均都出城迎接大胜归来的曹操。
对于这份黄巾军送他的归城贺礼,曹操欣然将人头数记下准备向长安表功,他一边进城一边夸奖荀彧守城辛苦,随后拍着孙策的肩“伯符指挥得很好,时机把握极佳。”又夸了长子临危不惧,举荐有功。
最后才点了点夏安然,“景熙啊景熙。”
夏安然一脸乖巧。
见他如此曹操一时竟有些哑然,他看了看荀彧,荀彧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我和您一样。
一瞬间曹操有了一种寻到了知己的感觉。
昨日从弟曹纯拿着信面色古怪得入了军帐,自得知自家主城被围便急行军欲救援的曹操就从曹纯那儿听说,夏安然捣鼓出了一种新的投石机,可投约五百步。
这个距离已经可谓是从未听过的距离了,东郡留有投石机曹操知道,但是他没能想到夏安然居然还会改造投石机,而且偏偏是遇到了危难时候才拿了出来,这臭小子就不能早点拿出来吗?
要是早知道东郡有此杀器,他便不必急急回转救援了。
与此同时,他就想到了两个劝他不必着急回去的人:曹纯和郭嘉。
这两个和夏安然关系紧密的人仿佛都知道东郡的情况,反倒劝他这个主公不必管着后面,东郡之危荀彧可解。
只是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地盘的曹操没有采纳,他心系留在东郡的谋士和家人,毅然放弃追击贼首,丢下了首功,回转救援。
对于他这样的决定,郭嘉同戏志才均未再劝,说到底,虽然相信荀文若的能力,他们也不是不担心东郡的友人和家人的。
谁知刚刚到了太守府,众人方脱下了外衣坐定,就见曹操对着郭嘉戏志才二人拜下,吓得两人慌忙站起躲避。
“主公这是何故?”郭嘉比戏志才追随曹操更早一些,自然此时先行开口,就见他躲在了荀彧背后一脸被惊吓到的表情。
曹操顺势朝着荀彧方向也是一拜,被郭嘉拉着的荀彧可没能顺利躲开,硬生生吃了这一礼,也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
就见曹操拜完了一身轻松的模样,极为诚恳得对着帐内的谋士们说“之前,操未听子和同奉孝之言,贸然回防,此举不单放跑了黄巾军贼首,也有不信文若之嫌,故而操向两位先生道歉。”
问言,郭嘉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他见曹操站定了,便从荀彧背后走出,向曹操回礼道“主公不必如此,嘉虽信文若可解此威,但是到底亦是心系东郡,何况主公欲回防,亦是为了保护吾等亲友,主公一片仁心,吾等自当领情。”
荀彧也宽慰道“主公出征在外,乍听此消息,难免紧张,何况主公亦不知晓景熙改良投石器之事,自然以常理论断军事,何来不信彧之说。”
没错,说到底,就是大家都不知道夏安然鼓捣出了改良投石器这件事闹得乌龙。
夏安然:?????
夏安然:你们君臣相得执手相看,就要把锅推给我?是不是有些过分辣!!!
不过他自觉房间里面的人他都惹不起,尤其上头的人除了主公外还是他男人的家里大哥,咳,以后的生活幸福还得看曹老板的意思,没办法。
“是安然错了。”夏安然垂头丧气得说道,两个手搭在前头低垂着脑袋一脸【我知错了】的乖巧模样,
“不,景熙没错。”
出乎他预料的事,曹操并没有借此下坡,他反而沉吟片刻道“是操错了。”
室内一片寂静,夏安然错愕得抬头,就见荀彧端坐于榻,眸光清润,唇角稍扬。
再看郭嘉,他把玩着手中鹅毛扇,稍稍偏头,眸光落在前面,看到夏安然困惑的目光,还冲他调皮的眨眨眼,心情显然极佳。
再看看戏志才和钟繇,他们面上都带了笑意,显然他们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