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那场绑架之前,她对梁京白的某些好奇就不是普通的、纯粹好奇了。
也可能,早在她和梁京白被梁崇初他们按头亲吻在一起、她看到梁京白眼底真实的阴鸷的时候,就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朦胧的种子,注定了梁京白在她这里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是特殊的。
她知道他讨厌她,她清楚她该远离他,却在远离他的同时在角落里不自觉地关注他,不自觉地留意他,不自觉地对他产生好奇、产生探究的欲望。
“……因为,”黄清若轻轻地回答他,“因为喜欢上你,是我的不幸。”
由于他正被她捂住眼睛,她看不见他此时此刻眼神的变化,只能切身感觉到他闻言浑身猛地一震。
黄清若迅速抽离自己的手,从沙发里起来,捡起地上的外套裹住自己要走开。
梁京白的动作比她更快,捞住她的腰将她抓回沙发。
他也已经坐起来了。
黄清若直接坐回了他的身前,在后面死死地箍住她,又用一只手掰过她的脸,迫使她与他对视。
“讲清楚。”捏在她下巴处的他的左手在抖,梁京白的嗓音也在抖,“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黄清若的嘴角泛出讥诮:“我的重点是‘不幸’。”
梁京白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是有些发怔的,口吻则相当清醒和笃定:“不,你的重点是‘喜欢’。”
黄清若不是很明显地笑了一下,说不清楚是嘲笑还是好笑:“你一直说我愚蠢,明明你才是最蠢的那个。”
梁京白深黑的眸子里如有万般光影掠过:“告诉我,小七,你刚刚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你当年会出现在绑架现场,是因为你喜欢我?……在那之前你就已经喜欢我了?”
“不知道。也许。”黄清若的这五个字,令梁京白脸上的表情产生了些变化。
可太模糊了,虽然近在眼前,但他的神色就是模糊的,变化之前是模糊的,以致于她形容不出具体,变化之后也是模糊的,她同样形容不出具体。
她只是看出有些变化。
而紧接着他的表情又随着黄清若的下一句话产生新的变化——
“梁京白,真正没有心的人是你。你每次对我用燃香的时候,感受到的只有我的生理本能没有其他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问你究竟带着怎样的情感跟我上+床的?你觉得我真的对你无可奈何,无法像设计柯伟豪那样设计你死在我的床上?如果我对你完完全全只有恨,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才会给你机会试着去爱你。”
黄清若很平静,平静且坦然地道出这些她原本不会对他说的话。
也让自己以前以为将永远见不得光的隐秘情感平静且坦然地告知于他:“我根本不用试着去爱你。就是因为一直爱着你,我才痛苦的。”
“你也根本不用嫉妒路昂。遇到路昂之前,我的心就被你占满了。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分出去给路昂,哪怕分出去一点,我也能好过一点。”
“我无数次地问过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这么不幸地爱上你。”
“……没有答案。”
“……”
梁京白一动不动。
他好像又回到了被埋在地底下的那一天,像那一天一样无法分辨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才会听到她这样的一番话。
神思归位的时候,梁京白发现黄清若已经挣开他了。
她起身,走到桌前,打开那个盒子,取了东西,折返他的面前。
她朝他伸手,展开的她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