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自行看了她一眼:“你干什么?”
薛慕春写道:沙发套子脏了,我先拆下来。
其实这布套是她租房后特意买来套上去的,这沙发用了不知多少年,也不知道坐过多少人,或者前一位租客有没有在这上面做过什么感情交流的活动。
本身薛慕春也是有点膈应,才去买了布套。既然徐自行嫌弃沙发不干净,那她就拆了,暗戳戳的整他一下也挺爽。
徐自行自然不知道她的这个想法,他冷冷看她:“你是觉得磨磨蹭蹭这么点儿时间,我就能留下来?”
薛慕春:……
好在她现在喉咙还没好,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话。
狗男人的自我感觉太好了,总以为她巴着他要做点什么来挽住他。
厨房的烧水壶开了,啪一声跳了键。但薛慕春没有过去倒水。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还是什么都不要做,免得他又要以为她往水里放药了。
她也便站着与他沟通。
但要说毫不在意的提起那件事,她做不到。
见多了生死,可那个孩子……是死在了她的肚子里,悄悄的就没了。
薛慕春的眼角微微发红,喉咙发紧了起来,几度吞咽之后,她才压下情绪,低头,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她几度斟酌,最后写下这么一句话。
——你的孩子,生命力没那么强。
徐自行盯着那句话,许久,脸色越来越寒,他倏地抬眸看向薛慕春,眼神锋利如刀。
她是故意的?
薛慕春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嘴唇挽起一抹淡淡的笑。
对于自己的孩子,他还是有感情的,她还以为,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那孩子也该欣慰了,他的爸爸没有因为她而讨厌他。
——不是在看守所被打掉的,是死在手术台上。
——你总以为我杀了卢佳期,可是,我们的孩子也死了。在我救她的时候,那三个多小时里。
——徐自行,我是应该找你报仇索命,还是找卢佳期?
“薛!慕!春!”徐自行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一甩手,把薛慕春手持着的手机拍飞了。
薛慕春的手背被甩得很疼,但手上的疼,不及她心里的疼。她红着眼角忍住泪水,默默的看着被甩到角落的手机。
徐自行恨不得掐死她,这个冷血的女人。她隐瞒他那么久,就是等着机会,用这作为筹码来告诉他,让他放过她?
“还是我太小看你了!”徐自行怒极而笑,盯住她。
怎么就没发现,她的不声不响,温顺沉默,就只是掩饰呢?
薛慕春沉默着,走到墙角,把手机捡了起来。
屏幕上即使贴了屏保依然满是裂纹。她按了开机键,让手机重新启动。屏幕上的反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炫彩的颜色,正如她此时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难受到了极点。
但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是平静的,只有微微颤着的手指泄露了一丝她的痛苦。
她努力弯起嘴角,在键盘上敲打:徐自行,跟你结婚,我原想好好与你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