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贵重了。卫姮想要谢绝,老荣王妃道:“是老身的一番心意,又是你赢了丹华的彩头,可不能拒绝。”冯老夫人也笑着道:“长辈赐不可辞,你啊,便收起吧。”唉。都是命。原想着让欢淳、云幽在老王妃面前留个印象。到头来却是名不见经传的卫二小姐入了老王妃的眼。卫姮没有再推辞,落落大方谢过老王妃所赐。老荣王妃笑起来,她啊,就喜欢性子直爽,大方又不扭捏的姑娘。又对老老实实坐在边上,全程耷着头的孙女道:“丹华,你可还记得你父王刚才叮嘱你什么?”“祖母,孙女没忘。”丹华郡主闷着声开口,未了,深呼口一气,昂首挺胸来到卫姮面前。卫姮:“……”来势汹汹,可是要打架?“对不住。”丹华郡主双手抱拳,行了武将的见礼,“今日是我错了,以后输就是输,本郡主再无二话,更不会再输到与你撒气。”卫姮还愣了下。错?她倒不觉得郡主错了。挺多是输到面子上过意不去,说了几句气话。再者,自己是重活两世之人,蒙眼射箭亦是后来苦练数十年才练出来的本事,多少赢得有些胜之不武。不过吧……郡主认错应该不是指输后撒气。而是见到她时,冲出来二话不说拿鞭子抽她。卫姮退后一步,“姮不敢受郡主道歉。”丹华郡主闻言,心口一堵,“你当真让本郡主给你跪下,才肯原谅本郡主?成,本郡主……跪!”父王说勇毅侯乃真英雄,是为救边关将士,以身涉险死在敌将的阴谋诡计之下,卫二,她可以不喜,但不可不敬!卫姮对丹华郡主的印象,其实不算太坏。虽是有些蛮横、无礼,却是堂堂正正的蛮横、无礼,好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之人。笑道:“姮,并不认为郡主今日有错。”咦?咦?接受愿赌服输,作势下跪的丹华郡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再说一次?”卫姮弯唇,黑眸清澈看着有些……嗯,有些憨气的郡主,“我说,郡主无错,所以无须道歉。”“祖母!”丹华郡主顿时乐了,脆声道:“您听到没有,卫二说孙女没有错!”老荣王妃眼里带着笑,声音却是严肃,“并非你无错,是卫二小姐心胸宽阔不与你计较。你啊,以后可要和卫二小姐好好相处,不可再乱来。”“祖母放心,孙女定会和卫二好生来往,孙女还想向卫二请教蒙眼射箭呢。”已经在说话间挽上了卫姮的臂弯。老荣王妃见此,朗朗笑起来。边关长大的姑娘,就是心胸宽阔。却没有听到,自家孙女凑到卫姮耳边,小声道:“以后你就是本郡主的好友了,不许告诉任何人我曾去过洗心寺。”卫姮挑眉,“姮可不敢与郡主为友,怕被郡主的马鞭抽到。”“那是因为你朝本郡主丢蛇!”“也是因为你先用鞭子抽我。”丹华郡主磨牙,“成成成,是我先错了,我道歉。”卫姮弯唇,“成吧,原谅你一次。”老荣王妃见姑娘们心无芥蒂,凑到一块有说有笑,连茶都多吃了几盏。而冯老夫人只有叹气的份了。入席时,卢氏见到卫姮与丹华郡主坐一起,还时不时笑着说话,一脸错愕。不是说姮姐儿得罪了丹华郡主,还把郡主惹哭了吗?这哪里像得罪!刘氏与她坐一席,酸溜溜地小声道:“你这个侄女,本事是真大。箭术了得,连荣王都青睐有加。”“如今又与郡主玩一处,只怕日后更不会将你放在眼里了。”卢氏暗里揪紧了帕子,她也酸,可不能让人看出来。必须得假装一并为姮姐儿欢喜,“姮姐儿与郡主都是边关长大,自然能玩到一处去。只是……”轻轻一顿,面露担忧地一叹,“郡主身份尊贵,我怕姮姐儿会照顾不周。”刘氏道:“不还有云姐儿吗?有云姐儿在身边提点,出不了事儿。”卢氏轻轻垂眸。她自然也是希望云姐儿能与郡主玩一处。看来,得依着夫君所言,云姐儿需要放下身段,好好哄着姮姐儿才成。至少,在章氏那个蠢货还没有回府之前,得要哄着姮姐儿!想到在庄子里当撒手掌柜的章氏,卢氏又不禁懊恼起来。信已经送出去几天了,按理来说章氏早应该收到才对,为何还迟迟没有回上京呢?卢氏不知道,不是章氏不回。而是章氏想回,却被宗妇谢氏一封书信,留在了庄子里。两个时辰后,寿宴散了。肖夫人一一将宾客送走。老荣王妃是最先离开。丹华郡主拉着卫姮的手,兴致勃勃道:“你且在家里等着,过些时日我给你下帖,一起去庄子里骑马。”卫姮笑着答应,丹华郡主这才登上马车,离开。很快,卢氏与卫云幽也该走了。肖夫人心疼卫云幽今日受伤,握住卫云幽的手,再三叮嘱一定要好好休养。卫云幽自是温顺点头,听着。轮到卫姮时,肖夫人笑容一收,冷道:“卫二小姐,你以后离我家瑜哥儿远些!若让我再看到你接近瑜哥儿,我定要你好看。”把卫姮说到笑了。淡道:“那我也告诉肖夫人,日后齐世子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一次,便打他一次!此话,我亦有警告过齐世子!”登上马车,留下脸色铁青的肖夫人久久都没有回过神。卫二,这是嫌弃瑜哥儿吗?她,有什么资格嫌弃瑜哥儿!还见一次,打一次!她敢!望着驶离的马车,肖夫人缓了会儿后又扬了笑,继续送客。远在郊外的庄子,章氏亦送走了宗妇谢氏,丫鬟青霜。青霜功夫了得,她需要给卫姮去找回被卢氏打发走的侯府旧仆。一直到谢氏走后,章氏一下子栽到大房余姨娘的怀里,心有余悸道:“可算是把这煞星给送走了。”余姨娘也怕,“可不,妾身都吓到了。日后宗妇过来,妾身有多远,躲多远才成。”妾室都不需要躲,若无宗女召见,连见宗妇的资格都没有。章氏也想躲,可她是二房的主母,躲不过。“你是个好命的,我躲不过。”章氏幽幽说完,又咬牙道:“都是姮姐儿这个孽障,若不是她告状写信给族里,宗妇怎么可能会来上京!”生来就是克她的孽障,自个都躲到庄子里了,还是逃不脱被她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