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衍一时间甚至分不清这些是梦境还是现实。
景老太太在一旁沉默半晌,忽然看向宋诗婉,抖着手道:“是她!是宋诗婉贪了景府的钱,我景府大户,还有铺子,账上怎么可能亏空?!”
这话一出口,账房一惊,看向宋诗婉的眼中夹杂着震惊与同情。
但在景承衍和鹿娇娇眼中,这个说法比景府本就没钱来得更有说服力。
“宋诗婉,难道是你?!”景承衍的指责张口就来。
宋诗婉嗤笑一声,上前两步,在他面前站定:“我交还账本时上面的明细清清楚楚,将军和鹿姑娘看都未看,何来这无端指责?”
她言语犀利,景承衍竟觉得在她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悲哀。
景老太太不敢让她接着说,连忙道:“宋诗婉,你贪钱就罢了,还敢如此有底气!我景家可不是吃素的,如今博瀚还在狱中,你若是治好他,我们便不报官抓你!”
“如此,还请老夫人报官。”
景老太太一哽:“你可知以你的身份,若是闹到了衙门,你也只有被打入狱的份!”
“天朝律法,自有公道。”
她言之凿凿,底气十足,景承衍拧眉看向账房:“去,将账本取来!”
景老太太见他不肯听自己说话,急的结巴。
账房左看看景承衍,又看看宋诗婉,动弹不得。
“怎么,本将军如今还叫不动你了?!”
景承衍看够了闹剧,已是疲惫不堪。
虽然宋诗婉为景家花钱是有理,但她如今无论如何都不松口,难道还要景家跪地求她?
她出面去药圣堂不过是二百两银子,景老太太死抓着不放,还要他们在这里为景博瀚收拾多久的烂摊子!?
众人沉默,宋诗婉眼神一动,景承衍显然是崩溃了,下一句他便会松口。
果然,就听他道:“你现在就去府中支取二百两银子,再去药圣堂取药,何时取到药了,何时回府!”
景老太太想出言制止,可惜被宋诗婉抢在了前面。
“将军还是去叫账房过来当面点清楚,否则,又要说我占了景府的便宜不是?”
在景承衍看来,她不过是死鸭子嘴硬。
可景老太太却已经被这句话吓得手抖。
“承衍,不要给她钱啊!她明明有钱,这时候该她为景府出力啊!”
景老太太两边纠结,景承衍也被弄得头晕眼花,加之今日被她教训,本就不服气,于是别开脸道:“母亲若是对我的决定有意见,那我便不再管博瀚的事。”
一句话,像割了景老太太的舌头。
景承衍不管景博瀚,难道要让她一个老太婆去管吗?
她总有撒手人寰的那一天,若真惹得景承衍厌恶弟弟,景博瀚在景府岂不是无立足之地了?
见她不再说话,景承衍便叫下人请来府中账房。
账房站在院中,看看那三人,又看看宋诗婉,哆哆嗦嗦的。
“你现在支取二百两银子给宋诗婉,让她去药圣堂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