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老阴和阴母最关心他们什么时候结婚。≧谈多久不重要,过去谈婚论嫁,男方拎只老母鸡到女方家,当天晚上便洞房花烛了,最重要的不是亲亲我我,而是柴米油盐,为了炎黄子孙得以延续,传宗接代才是永恒的主题。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阴母问道。春天的细雨夹杂着一声惊雷,阴采如吓到了。庄严的承诺不是一张空头支票,现在需要兑现,阴采如必须给个痛快话。两鬓霜白的父母,殷切期盼,阴采如咬咬牙,低沉着声音说:“结婚不是儿戏,我们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谈一谈,准备准备,不出意外今年年底,您看行吗?”
阴母‘哦’了声,不是很满意,转头他看着一旁的老阴。老阴阴着脸,名副其实,不愧姓阴,作为家中主心骨老阴话,年纪不小了,越快越好,不要拖拉。
老阴是当过兵的人,说一不二,做事雷厉风行。老阴的话给了王佳佳莫大的希望,对,这事久拖不决总归是心中一块隐痛,快刀斩乱麻,战决,时间越久,恐生变。当然在阴采如没有明确态度之前,她还需矜持。
王佳佳的目光理所应当投向阴采如。意思明了,我没什么意见,得看你们家阴采如是什么意思了。
众矢之下,阴采如压力重重。见阴采如迟疑不决,老阴说:“自己说的话忘了,感情拿我和你妈寻开心?”
“既然你们这么着急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阴采如说,“不过我有个要求,旅行结婚,不请客不收礼。”
阴采如算是松了金口,可是关于旅行结婚,老阴和阴母接受不了。结婚乃人生大事,必须大操大办,宴请宾朋,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事情办了呢!还旅行结婚,现在的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中华传统丢得一干二净,怪不得韩国人说孔子是他们的,端午节是他们的,就连那投汨罗江的屈原也成韩国的了,都是传统意识不强,给人家可乘之机。
“不行,我不同意,人家怎么来我们怎么办,结婚该有的流程一样不能少,咱不怕花钱,这钱花的高兴。”老阴寸口不让,“你别扯你那一套,按我们说的办。”
阴母说:“你爸说的对,该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也让街坊四邻看看我们家采如结婚了。”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句,阴采如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低着头,不厌其烦。
“闺女我和你叔叔都是很传统的人,你别见怪。”阴母说,“其他事情我们都可以让步就这事我们接受不了,完事之后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还懒得管,你理解我们的心情?”
王佳佳腼腆的笑了笑:“听叔叔阿姨的。”
王佳佳心里怎么想的,阴采如最清楚,他们相互附和,哪还有他说话的余地。
沉默即是顺从,老阴虽说有些强盗思维,可这也是阴采如逼的。“日子你妈都选好了,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等着结婚,什么事都不用操心。”阴母顺着老阴的话说:“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宜婚嫁,闺女你同意不?”
“采如要是没什么意见,我同意。”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就下月初六。”
好了,六个点,把阴采如直接当省略号省略了。
婚礼如期举行,生怀六甲的卫影尽管伤心欲绝,可还是悄悄让自己的表妹送上红包,表示祝福,用卫母的话说,这个丫头骨子里就是一个傻帽。
“我姐姐来不了,她让我把这个给你。”卫影表妹将红包奉上。
“你姐姐是谁?”
“还能有谁。”红包直接塞到阴采如手上,“对了,她说祝福你。”
阴采如大概也知道,女孩的姐姐是卫影,大喜的日子,他也没多想,收下了红包。
婚礼一直持续到晚九点,宾朋散去,新人疲惫。老阴和阴母送走了客人,满脸喜色,他们一再嘱咐,婚后尽快要个孩子,“都老大不小了,不要错过时间,高龄产妇生育有风险。”
新房坐落在城市新区,其实早在年头,老阴便和阴母悄俏买下这套房子,一直没说就是因为他的婚姻始终没有着落,这事他们跟卫影讲过,可惜她最终也没能进阴家的门。
洞房花烛本是人生一大乐事,可阴采如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心里好像有块石头,始终如鲠在噎。
王佳佳洗完澡见阴采如夹着烟站在阳台,说:“洗澡了!”
阴采如若有所思,忽然思绪被打断,不由一惊:“哦,知道了,你先睡。”
目视着闪闪霓虹灯,人之存在是多么的渺小。阴采如打开窗户将烟蒂扔出窗外,十八层的高楼,烟蒂的堕落尚且需要点时间,何况主宰世界的人。
“你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怎么不高兴!”王佳佳从背后深情抱住阴采如。
“没什么,突然告别单身我有点不适应。”阴采如搪塞道。其实他想的是,绕了一大圈最后却跟王佳佳结婚了,老天爷的玩笑开大了。
“赶紧洗澡,身上一股烟味。”王佳佳催促道。
“挺累的,缓缓。”阴采如转过身子,坐到沙上,打开电视,“你也累了,去睡吧!”
“不行,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哪有让新娘子先睡的。”王佳佳说的含蓄。
拗不过,阴采如拾倒衣服进洗浴间。
客厅内,王佳佳早已按耐不住。她脱掉睡衣,露出三点,蕾丝边的情趣内衣,在这个特殊的夜晚,显得那样的缭绕与魅惑。
洗浴间的水哗哗流个不停,阴采如坐在马桶盖上,沉思良久。他慢悠悠脱去衣服,这才开始洗澡。
约莫半个小时,夜间的气温着实让尽显一凡姿色的王佳佳受不了,她裹着睡衣心不在焉看着电视,心里却欲火焚身不能自已。
阴采如走出洗浴室,身上穿的严严实实,严丝合缝。
“大晚上的,你穿成这样?”从回来到现在阴采如就没给过好脸色,以为他累了,但看他一身穿戴,终于明白,这是故意拒之千里,“阴采如你什么意思,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