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立德接着说:“二是未及弱冠,即封侯拜将,自前汉霍去病以来,未有能及者;
三是得皇上圣心,得尚公主,而是爱屋及乌,自有史册铭记以来,未尝有云。
此之奇勋,非寿成一人之奇勋,而是整个张掖之奇勋。我等身为张掖属官,自然跟着高兴,立德更是佩服得紧。
所谓辛苦云云,都是份内的职责,不足为外人道也。”
刁钻也跟着附和。
马腾道:“自年后中使到居延传旨后,一路之上中使催促得紧,寿成未能到府上拜谒。
寿成一直在想,找个机会与明公好好谈一谈。我年尚幼,只是领过兵,治理地方一节上没有一点经验,还请立德公不吝赐教。”
商立德说:“寿成过谦了。
寿成天资聪颖,在战场上真刀实枪地与敌军对阵,甫一出手即石破天惊,况治理地方此小儿科耶?
不过在当官治政方面,我浸润多年,略有心得,寿成如不嫌聒噪,我可与你分享一二。”
马腾两耳倾听。商立德道:“我听说过你领兵打仗之法,可谓深得其中三昧。
其实治理地方与领兵打仗一样,一理通万理通,并无二致。
一是主官要致志于大事,不可自降身段,等同于下吏。
史书曾记载你祖上文渊公治理陇西故事,提及他要求官吏务尽职守,自己从不过多于预,只是总其大体而已。
他家里总是宾客盈门,旧交满座。手下的官吏来汇报具体事务,如果不是非管不可,他就说‘这是县丞、县尉的责任,你们老来烦我干什么?要是大户人家欺负小老百姓,有外敌入侵,这才是我的事!’。
这就是很好的例证。主官若是沉迷于琐事,往往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该管的没有管,不该管的管了一大堆,还管不好,挫伤了下官的积极性,使得职责不清,权属不明,甚是费力不讨好。
会做主官的,自己往往是无所事事,下属而即便是累死,也会心甘情愿;不会做主官的,自己累了个一塌糊涂,而下属则在一边看光景,说风凉话,诸事不宜。
这就好比你在领兵打仗时,定下战略方针之后,其他的都是校尉屯长都伯之事。
你不可能要求那些下属军官替代你的角色,而你也不能替代那些下属军官的角色,道理都是一样的。”
马腾点点头。
商立德继续说:“二是主官要严于治吏,不可放任纵容。
大政定下之后,靠谁去落实?靠下边各级官吏。故尔对这些官吏的掌控,最是重要。
古人云,纲举目张。纲在哪里?就是这些等等不一的官吏。
又有云,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所有的朝庭大政和郡以上政策,都是靠县及县以下来实施。所以说如果把他们掌控好了,事情就成了一多半。
如何掌控他们?一者曰严。一切须从严把握。
你若松之一分,到了县上,就有可能松之二分,到了乡里,可能就成了三分了,再到亭,就有可能成了四分。
是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严格按照标准来,谁也不能逾越红线。这就好比是一把尺子,在这个衡量之下,谁能谁庸,一目了然。
二者曰威。如若有完不成任务的怎么办?对不起,属于朝庭任命的官员,我没有权力撤你,那我就参你,让上面来撤你;
若属于我自己聘用的官员,则可根据情形,可罚薪、停职、免官。若违犯了朝庭律令,一切按照刑律处分。
这就好比是一把刀子,悬在他们头顶上,什么时候落,落到什么程度,自由主官来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