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抬头:“已无大碍,用这银针也不过是为了避免他头风再发罢了,伤口愈合需要的药材主公都给了最好的,他身体硬朗,不过十天半个月就能如常人一样了。等我一盏茶时间,待我收了针,就能与他说话了。”
曹操睁开眼,看见荀彧,激动得眼睛都瞪圆了,奈何华佗就像个大魔王,一把按住了他:“别动!银针刺满了你周身大穴,若不想日后落下病根,就老老实实的听话。”
曹操不敢动了,乖巧可怜地像只狗熊,他只能动一动眼皮子,还不能张嘴说话,只因他的脸颊边都扎满了银针,于是曹操眼神湿润,眼巴巴望着华佗,盼着他能尽快将银针取下。
华佗脾气看似不好,说话也不客气,实则嘴硬心软,吃软不吃硬,他计算着时间,手脚麻利地进行了收尾。
曹营众人相聚,其他人都自觉地让出了空间来,貂蝉阵营的官员们似乎对他们一点戒心都没有,不仅好吃好喝得供应着,还给他们足够的私人空间。
这样热情的接纳令荀彧与夏侯惇有些招架不住,他们聚集在曹操身边,询问曹操道:“主公当真是投靠了貂蝉?您是打算依靠貂蝉拿回兖州吗?”
曹操道:“除此以外,还有别的法子吗?百万之军的威胁,除了貂蝉手中有匹配的军队,还有谁能够与吕布交战?”
夏侯惇严肃道:“我们来时,遇上了吕布,那赵云与吕布交战丝毫不落于下风,甚至还以□□断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曹操感慨道:“别说是赵云,便是貂蝉自己,也是有着强大的武艺。”
“那么,待拿下兖州以后呢?”荀彧问道。
曹操目光清明,依旧是那么坚定,丝毫没有因为受到了事业上的打击而出现阴霾,他沉声道:“我的初心不会改变,待拿下兖州,一切静观其变。”
若貂蝉让他继续做兖州牧,他就接着干,若貂蝉防备于他,他再找机会脱离,年少时,他与荀彧相约定要做那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的大事业,无论以后是不是要单干,只要身边最为核心的队友还在,天下哪里不能去?
曹操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综合评估下来以后,发现这天底下的诸侯就只剩下貂蝉还算靠谱了。
袁本初是个怎样的坑货,曹操已经不想说了,吕布是敌人,更免谈,张绣安顿在一个小地方做土皇帝没前途,刘焉在大老远的益州,巴蜀那块地方比去幽州还难走,而江另一头的刘表,曹操压根看不上眼。
想来想去,还是多次给予他们帮助的貂蝉阵营最厚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搭乘上貂蝉这搜大船,日后会到哪一个地步,曹操自己也不知道。
刚开始打拼的时候,曹操想着若是能做个太守就好了,他想要一个自己的地盘。
后来做了东郡太守,他又想着能做兖州州牧就好了。
待拿下了兖州,他的眼界更宽了,放眼整个天下,想要做逐鹿中原的猎人。
将心比心,处于貂蝉这个位置上,她不可能甘心做一个幽州牧,她都已经拿下整整五个州了!天下半数已入她的手中,都到了这一步,下一步就是一统天下。
曹操目光长远,深谋远虑,他深思片刻,对荀彧说道:“若貂蝉能够战胜吕布,日后统一天下是早晚的事情,我想到时候,可能她会称帝吧?”
没有谁会把打拼下来的基业拱手让人,更可怕的是:“陛下失踪了,吕布找不回陛下,这大汉,是彻底分崩离析了啊!”
曹操叹息一声,心里有一些悲凉,但更多的,竟是“这一天终于来了”的宿命感,他感慨道:“禁锢着天下诸侯的最后一层枷锁消失了,接下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称王称帝。”
大汉灭亡,这四个字,何其残酷,这让自始自终将自己视为汉室忠臣的荀彧情何以堪?
荀彧说不出话来,而夏侯惇则没有那一身文人的包袱,他挠了挠头,有些耿直得说道:“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这天底下诸侯一直都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昔日何进、董卓,都是权倾天下的人物,现在不也是都没了?吕布不会长久,貂蝉现在看似风头正盛,也难以保证会万无一失的成为最后的赢家。”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咒貂蝉破产呢?
曹操轻咳一声:“貂蝉能不能长久我们不知道,但我总是她能够成为最后赢家的。”
因为貂蝉赢,他们不会有事,而吕布赢,定是喊打喊杀。
曹操表示我们先在貂蝉手底下干着,发展自己,找机会单飞。
打工仔也有想做大老板的雄心壮志,谁又能想这一打工,就搬了一辈子的砖?
曹操想不到,荀彧也想不到,而本身就不甘于人下的曹操不死心,仍然有想要创业的心思貂蝉心知肚明。甚至荀谌还私底下谏言:“曹操非等闲之辈,心有远大的志向,迟早会成为主公的劲敌,您现在收留他,或许日后还会被反咬一口,不如趁此机会看住曹操,不让他发展壮大,多提防着。”
荀谌甚至觉得:“不过主公,臣觉得还是将曹操放到眼皮子底下监视才稳妥。”
貂蝉哭笑不得:“友若对曹操防备之深,是因为文若的关系吗?”
荀谌惊讶道:“难道主公对曹操没有防备之心吗?”
“到了我口袋里的,从来都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我不怕曹操有野心,有欲才有求,无欲则刚,那才无从下手呢!”
貂蝉正说着,想到了一个主意。
卧床养伤的曹操鼻子一痒,连打了五个喷嚏。
曹操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摸了摸鼻子,暗道一声奇怪:“难道是受了寒风得了风寒?好端端的打那么多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