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提篮仍旧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以前虽然也是话少些,但至少还多了几分活泼,看得沈瑾瑜心痛不已。
夜里,沈怀瑾还在翻看薛神医给她的医书,玉衡与碧玉都已经睡了。
有人敲窗,是程轩。
算起来程轩来此试针已有三次,沈瑾瑜用油灯照了照他的脸色,说不上憔悴,到底是习武之人少了内力,比以往却又少了几分精气神。
程轩坐在桌边,将手上拿着的一个小盒子的放到桌上,然后将手放到桌上,等沈瑾瑜给他隔了丝巾慢慢品脉。
程轩看着沈瑾瑜微闭著双眼,侧着头思量的样子,他好像还没有这么近仔细看过她。
今天的月色甚好,加上油灯的光亮,原来沈瑾瑜是长成这个样子,如上好的细白瓷一般的皮肤,如冰似雪,一点杂质都没有,小脸圆圆的,只有下颏微尖,樱桃小嘴圆润端正,娇艳欲滴。
她闭著双眸,他想像了一下她平日里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眼波流转间神采飞扬。
她穿着月白绣翠竹窄袖长绸裙,头在身后松松束起,鬓花镮钗皆无,整个人如清水芙蓉一般身不染尘。
程轩此时却走神了,他心里突然的就冒出“流摇粧影坏,钗落鬓花空”来。又想着后面那句”佳期在何许,徒伤心不同”似乎不太庄重,这种句子不该出现在这里。
沈瑾瑜眉间轻蹙,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来。
看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似乎把脉快要结束了,程轩见她睁开眼睛,慌忙转过头去。
沈瑾瑜面色轻松,带着笑容道:“师傅教的法子果真有用,我现在给你把脉能辨出与以前的不同之处了,脉象开始弱了,若一切顺利,再两次应该就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了。”
程轩干咳了一声,不敢直视沈瑾瑜,低头应了声是。
沈瑾瑜见他脸色酡红,很是抱歉的说道:“师傅不准我房内用冰,现在窗户都关了,自然是闷热些,你且忍耐点吧。”
说着拿起桌上的凉茶给程轩倒了一杯。
程轩接过茶来这才现房内的温度确实比以往要高些,才为自己解围似的说道:“也不碍事,只是你这么大热的天里不用冰,身体可还受得住?”
沈瑾瑜拿起油灯往榻上走过去,程轩也将杯子放下跟在她身后,顺势躺在榻上。
她将油灯摆在塌上笑道:“心静自然凉啊,师傅是这么跟我说的。”
程轩原本已经如常的脸色又红了起来。
他躺在榻上,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沈瑾瑜在昏黄的油灯下,一脸肃穆的为他试针的脸,这样盯着人看,又显得不是很礼貌,他明显感觉到沈瑾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可是闭上眼睛,沈瑾瑜不着镮钗的样子好像更清晰了。甚至比他看着她的时候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