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到底站哪边的?
李恪眼神怪异地瞧着她。江承紫得意地瞧着他,然后撒娇似的说:“我天没亮就出发等在城门口,早就饥肠辘辘了。你要有事,你赶紧去办。我要在这里陪娘娘吃饭。”
“我,也没啥十万火急的事。”李恪抿了唇。
“既然没十万火急的事,那就坐下来,与母妃说说外面的风土人情,闲聊一番。”杨淑妃说着,示意两人坐下。
“是。”李恪坐了下来。
江承紫则是小声地问:“娘娘,这糕点,我能先吃一块吗?”
她实在是饿得不行。杨淑妃看着她,也是会心笑了,道:“这是青云早上做的新鲜枣泥糕,你尝尝她手艺。”
“好呢。”江承紫满心欢喜地拿起一块糕点,只觉得扑鼻的甜香,她便满足地咬上一口。
淑妃瞧着她吃得有礼又真诚,一点都不做作,心里很是喜欢,便不禁想方才自己是否太多虑,这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或者,这女娃本身就是上天赐下来守护恪儿的。就这女娃的气质聪敏,真不是谁人能培养出来的。
杨淑妃瞧着江承紫略微失神,江承紫则是自顾自地在品尝那枣泥糕,赞不绝口。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孩子,一进来就大声嚷嚷:“母妃,母妃,五皇兄又打我了。”
“大声嚷嚷,成什么体统?”杨淑妃板了脸斥责。
那孩子约莫六七岁,长相清秀好看,但比起李恪来,长相差得多。江承紫当下就明了这是李恪的亲弟弟,李世民的第六子李愔。
“阿愔。”李恪高兴地喊。
李愔这才转过来瞧瞧李恪,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句:“三哥。”
“阿愔,可有想我?”李恪逗他,伸手要去摸摸他的脑袋。李愔一下子躲开,道:“三哥,我不是小孩子。”
李恪一愣,李愔便说:“他们都在说你有谋逆之心,让我离你远点。”
李愔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人都愣了。杨淑妃气得倏然站起来,抓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是一顿抽,边抽边问:“你这混账。旁人诋毁你三哥就算了。你是相依为命的亲弟弟,竟也说这等胡话。”
“母妃,倘若三哥有谋逆之心,不该保持距离吗?难道要我陪着他一起被父皇处死吗?”李愔被打了也不哭,全是争辩。
江承紫本来想拯救这孩儿一二,但听到这话,便也不说话,自顾自在一旁吃糕点。
“旁人都说不得。你还这样说。你,你,你怎么是这样的。”杨淑妃气得发抖。
月姑姑闻讯,已冲进来,将李愔抱在怀里,道:“殿下,你这话哪里听来的?旁人要害你三哥呀。”
“旁人害三哥,就许三哥连累我们么?五哥说,三哥爱出风头,迟早会连累我跟母妃的。”李愔嚎啕哭起来。
杨淑妃气极了,浑身都在发抖,手紧紧握着竹编,只恨恨地说:“畜生,畜生。”
“母妃,你,你就是偏心。”李愔在月姑姑怀里哭。
杨淑妃眸光盈盈,一脸颓败与愤怒。李恪在一旁,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一脸铁青。那身形说不出的落寞与难过。
李愔的话虽难听,不讲情面,但实在是句句大实话。
杨淑妃也好,李恪也好,再也下不得去对付李愔。
“殿下,蜀王是你三哥。你以为你三哥倒霉了,你有什么好日子?”月姑姑也顾不得宫人身份,很是严厉地说。
“总不至于没命了呀。”李愔叫道。
杨淑妃擦了擦眼泪,冷声对月姑姑说:“你去下帖子给德妃,我下午去拜访她,问问她怎么教儿子的。”
月姑姑一听,颇为为难,便说:“娘娘,这是小孩子之间的事。你这样贸然前去,落了下风。”
杨淑妃叹息一声,也不再提去拜见德妃,只说:“那将这畜生关起来,不许离开蓬莱殿一步。”
“是。”月姑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