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婉莹当然不是自己来的,她费力搭起来的戏台子,当然要找愈多的人来看戏才行。
裴时乐坐在铜镜前梳发,转头看向不请自来还破门而入的徐氏主仆、柯婉莹,甚至还有这侯府长媳陈氏,心中冷笑一声,面色亦是冷冷的。
“夫人这般晚还不歇下?还带着大嫂还有表姑娘来我这儿做什么?”裴时乐看着她们这些个不速之客,非但不见紧张,而是镇定得好似没事人一般,不紧不慢地冷冷道。
若是在寻日,那薛婆子已然指着裴时乐骂她竟敢如此无礼,见着夫人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不过想着柯婉莹前边说的事情,薛婆子便且忍了她的无礼,张口就先厉声指责她道:“好你个不知廉耻的裴氏!才嫁到我们侯府来不过几日,竟就干起了此等伤风败俗不守妇道的丑事来!”
“好你个目无尊卑的婆子!”薛婆子话音才落,裴时乐亦冷眼厉声斥她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夫人都还没有说话,岂有你一个下人先张口都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永嘉侯府养的下人都是你这般无礼之徒。”
“夫人,你觉得时乐教训得可对?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时乐便代夫人给这婆子一些教训,以免她不长记性,日后在外人面前丢永嘉侯府的颜面。”裴时乐看向徐氏,神色自然,说的话也让人挑不出错处来,但不傻的人都听得出来她这明面是骂薛婆子,实则是在骂徐氏。
“姐姐是故意的吧?”柯婉莹适时张口,亦是指责裴时乐的不是,“侯府上下谁人不知薛姨乃是表姑母的陪嫁丫鬟,陪在表姑母身旁数十年,与表姑母已是亲人一般的关系,姐姐你这是故意让表姑母难堪!”
柯婉莹一口一声“表姑母”,就是要在裴时乐面前显示她与徐氏更亲近。
她一边说,一边朝裴时乐身后瞟去,眉心不由蹙起。
这怎与她计划好的情况不一样?这时候姓裴的不是应该与她花重金雇来的那个男人在床上行云雨之事?她之所以将表姑母与大表嫂找来正是为了坐实姓裴的与人有染的丑事而来,怎的却只见姓裴的自己?
她雇来的那个男人呢!?
难不成是她的计划走漏了风声被姓裴的知晓了提前做了应对?
不可能。柯婉莹自己推翻自己的假想,帮她办事的都是她信得过的人,姓裴的绝不可能提前知晓她的计划,她也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姓裴的定是将那个男人藏了起来,定就藏在这屋里或是这个院子里某处。
姓裴的之所以如此冷静,定也是装出来的表象而已,否则还不等她们发现端倪她便先自乱阵脚惹人怀疑了。
定是这样!
柯婉莹的盘算是好,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她栽在的是她向来看不起甚至当做下人来使唤的姝玉姝宁手里。
的确没有谁人出卖她,不过是她手下的人找人交易的时候被姝玉姝宁发现了而已。
至于裴时乐,对于柯婉莹的故意指责,她不怒反笑:“瞧表小姐说的,好像是夫人故意让薛婆子仗势欺人似的。”
“表姑母,不要再跟她多费口舌了,她这般信口雌黄只会颠倒是非黑白之人,与她多说无益。”柯婉莹不想耽误时间,“还是直接派人搜屋里以及整个院子吧!搜到了人她便是百口也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