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乐这时转过身来,见着周明礼“醒来”,她故意轻轻拭了拭眼角,细声道:“三郎醒了?”
裴时乐此时眼圈泛红,唇色微白,看起来娇软又柔弱,周明礼注意到她眸中有隐藏不住的惶恐,以及——
周明礼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裴时乐脖子上那块明显的红莓上。
裴时乐忙抬手掩住自己脖子,一边匆忙站起身,低着头着急解释道:“三郎昨夜喝多了,不省人事,我才做主留下三郎过夜,三郎放心,此事我不会让表姑娘知晓的。”
裴时乐忍着心中的作呕做戏,装出明明很委屈难过偏又善解人意的模样。
无需多想,周明礼这会儿也明白过来昨夜发生了何事,也正因如此,他震惊不已,也觉得头疼得不行,因为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昨夜究竟做了什么,只惊愕得语无伦次:“不是,你……我……”
听他如是惊愕之语,裴时乐失落又伤心地匆匆道:“我知晓三郎与表姑娘情投意合,若是表姑娘知晓了昨夜之事,我会与她解释清楚的,三郎无需担心。”
“我、我就不在这儿招惹三郎心烦了,我这就让丫鬟来伺候三郎起身。”裴时乐说完,不等周明礼说话,她就掩面跑出了屋去。
裴时乐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地拿捏在周明礼的心坎上,尤其她这份“明明受伤却还为旁人着想”的善良,让周明礼堵心又心疼,忙翻身下床伸手去拉裴时乐,并脱口唤她道:“时乐!”
裴时乐做戏归做戏,可不想与周明礼有任何的肌肤之亲,发现周明礼有要拦下她之意,她跑得更快了,一边飞快冲门边的青萝使眼色。
青萝会意,赶紧上前来挡住周明礼,并照裴时乐前边交代的那般痛心道:“姑爷昨夜贪杯,醉得不省人事,小姐担心表小姐误会,本是不敢将姑爷留下,是姑爷拉着小姐的手说什么都不走的。”
见周明礼皱眉可劲回想昨夜之事的模样,青萝并没有在这时继续多说什么,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明礼见状,自是不悦道:“你可是还有什么隐瞒我的?”
“奴婢不敢说!”青萝忙低下头,“小姐不让奴婢多嘴。”
想到裴时乐委屈受伤的模样,周明礼皱眉斥道:“说!”
青萝故做一哆嗦,才敢言道:“小姐打小身子骨就弱,经了姑爷一整夜的折腾,必是难受坏了,前边险些连站都站不起来,可是小姐不让奴婢去请大夫来瞧,道是这般会让表小姐和姑爷之间生误会的,还叮嘱了奴婢与青芽不可在姑爷面前多嘴。”
“小姐本是要自己伺候姑爷起身的。”
说到后边,青萝声音有些小,还带着些隐隐的怨言口气。
照以往,周明礼已然斥责她,但这会儿他满脑子只是裴时乐。
他的脑袋虽然仍昏昏沉沉的对于青萝所言之事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想到裴时乐脖子上那块清晰的红莓,再看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的,他也猜得到他昨夜有多勇猛。
难怪他方才听她的声音会觉有些沙哑。
想必是昨夜喊哑的。
“我知道了。”周明礼初有猜疑,此时已然相信了青萝所言,然后清了清嗓子补充道,“不必请大夫了,我先去书院,晚些我让人送些滋补身体的药材过来给你们家小姐。”
“多谢姑爷!”青萝面露喜色。
周明礼没有在这宁心院多留,穿戴洗漱罢了便离开了。
直至他离开,裴时乐都没有再出现,他也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