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让我来问你,逆贼之事查得如何了?”姜简并不在乎楚寂的态度。
楚寂上前给自己倒了盏茶,摇摇头。
“竟有你鬼罗刹撬不开的嘴?”姜简颇为诧异,“自收到线报至今已经近一个月了,陛下那儿可不会有太久的耐心。”
“眉目是有,但人证物证都没有。”楚寂一口饮尽杯盏里的茶水,用手背擦去嘴角的些许茶汁,不慌不忙道,“不过这倒不像是他那脑子能想出来的行事,倒像是借了谁的脑子一般。”
“哦?”姜简一瞬不瞬盯着他,“如此说,你是知晓主谋是谁人了?”
楚寂此时却又不接话了,只是看着姜简,笑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姜简先是蹙眉,少顷面露震惊之色,显然是从楚寂这细微的举动中猜到了主谋之人。
不是因为楚寂的答案,而是他举止之中所透露出来的意图。
“阿寂,你该不是——”
“既然没有人证物证,那就给他制造出来。”楚寂不给姜简把话说完的机会,“如此,也无需我再辛苦拷问了。”
这还是他方才据裴时乐颈上红莓与周明礼之间的关系脑子里忽然想到的法子。
“虽有危险,但不失值得一试。”楚寂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别冲动。”姜简按住他提着茶壶的手,将眉心蹙得更紧,眸中有担忧,“依你的手段不愁搜集不到证据,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何须冒这个险?”
“我没有多少时日了,然而我还什么都还没为他们做。”楚寂轻拂开姜简的手,“我体内的紫毒毒性生变了,或许还没等到夏侯研制出解药,我就先没命了。”
他这后半句道得平心静气,仿若说的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似的。
“胡说什么?”姜简的语气却是比他急上许多,“夏侯的医术独步天下,还愁救不了一个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引的解药,即便是夏侯,想要制出解药也绝非易事,更何况,这紫毒毒性还异变了。”楚寂又恢复了寻日里笑吟吟的模样,“不过,师父年纪大了,就别告诉他了。”
姜简拧眉看着他良久,欲言又止数回,终是舒开眉心叹息一声:“罢了,由你了,若是有何需要我帮忙的,你只管开口便是。”
他这条命本就是阿寂所救,莫说帮他任何事情,便是要他这条命,他也会给。
“我等的可就是你这句话。”楚寂笑得像朵花儿似的,同时走到门边,对姜简做了个送客的动作,“行了,你可以走了。”
“……”姜简扯了扯嘴角,“程风说的一点没错,你这脸色变得比女人还快。”
姜简拍拍自己的裙襕,站起身就走,经过楚寂身旁时停下脚步忽然问道:“对了,前边你去哪儿了?”
“我需要向你禀报?”楚寂挑眉。
“那倒不必。”姜简早已习惯他这变幻不定的性子,“不过是好奇而已,听说你又去寻那永嘉侯府的三少夫人了?”
楚寂眯眼:“邱心怡告诉你的?”
姜简不答,继续往外走,“届时师父问及,我也好同他老人家说。”
楚寂:“你敢在师父跟前乱说试试?”
姜简耸耸肩:“我不说也自会有人同他老人家说,你觉得这事能瞒得住他老人家?”
“……”楚寂头疼。
他在她面前说了以后不会再见到他,他与她间的事若是让师父知晓,依师父的性子定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看来还需他亲自同师父解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