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语柔声,桃腮杏面,仙姿玉色,耀若春华。
此乃陆惟此时近观裴时乐心中所感,以致他一时望着她出了神,失了礼。
他身旁的康扬在他身旁伺候了数十年,观他此时出神,再联想前边在安宁街的停留,不难猜出自家主子此刻心中所想,以免闹出尴尬不快来,他忙笑着替自家主子应过裴时乐的话,“这位小姐心善,不过这位老人家并非有意,且已赔过不是,我家老爷也非不讲理之人,赔礼便罢了。”
裴时乐观对方虽身着寻常人家的衣衫,但活了两世的她却感觉得出来他身上那非寻常人家能有的气场,虽沉默不语却气势压人,定是非富即贵之人乔做这寻常人家的老爷,断不是可轻易招惹之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上前来替那位老大娘说话。
此时再看对方仍是一言不发看不出心中所想的模样,只他身旁随从替他说话,裴时乐更能肯定他是身份尊贵之人。
上京地界,尊贵之人何其多,裴时乐识得的不多,自也猜不到眼前人具体身份,不过对方既不介意,她便也没有必要再多言,也不想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是非,是以客气道:“老爷海量,是我多事了,抱歉。”
裴时乐说完,让青萝付了方才吃糖水的钱,与对方再客气地微微颔首,离开了。
直至她离开,陆惟都未有道上一句话,而是在她离开之后循着她离开的方向转身,目光一直随在她身上,直至再瞧不见。
直到裴时乐走远了,康扬才小声地询问他道:“老爷,可还要用茶?”
陆惟不做声,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裴时乐方才坐过的地方,问那位老大娘道:“方才那位小姐点了什么茶?”
“回这位老爷话,那位小姐没吃茶,她吃的是甜酒。”老大娘对陆惟有些害怕,话自也道得恭敬。
她年长,见过许多人与事,加上干他们小生意这行的,多少会看些人,她方才才看到陆惟一眼,就知道他绝非寻常人,更非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得罪之人,否则方才她也没有那么着急害怕地赔不是。
“甜酒?”陆惟有些诧异,又有些好奇,尔后不自察地笑了笑,“便给我也来一碗尝尝吧。”
说罢,他人已经走进这茶水小铺,坐了下来。
就坐在方才裴时乐坐的那个位置。
康扬观陆惟这番举止,心中足以肯定他方才盯着裴时乐出神绝非只是一瞬的惊艳而已。
“这甜酒,还挺甜。”陆惟舀了一勺甜酒,入嘴细品,又轻轻笑了,“难怪姑娘家喜欢。”
康扬脑子转了一转,试探性地问道:“老爷既是喜欢,可要带些回去吃?”
“喜欢?”陆惟微微一怔,盯着康扬又问一遍,“我喜欢吗?”
康扬躬着身低着头,愈发恭敬道:“小的瞧着老爷心情不错。”
答非所问,不过陆惟却是笑了,又再尝了一勺甜酒。
“我倒是觉得自己似又回到了年轻时,年轻气盛时才会有的那股子怦然心跳的感觉。”陆惟道。
康扬听出了陆惟话中之意,忙笑道:“回头小的即刻派人去查那是谁人家的小姐!”
陆惟不语,只是慢慢吃着甜酒。
他从年轻至现在,从未爱吃这一口甜食,不曾想,味道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