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过三,你今夜已是第三次拦我。”裴时乐冷冷盯着薛婆子,本是温和的眸子仿若藏着刀,“怎么?你是觉得我不敢再打你一次?”
她的眼神冷锐到令人心慌。
薛婆子心尖一抖,怕她真的再对自己动手,她这会儿脸都还疼着呢,赶紧将路让了开来,什么都不敢再说。
裴时乐这才又道:“若是夫人那儿当真有急事,便让她自己来找我好了。”
薛婆子看着裴时乐的背影,一张老脸气到扭曲。
想她在侯府里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她不过一个新妇,竟敢如此狂妄!
她就算是裴侍郎家的千金又如何,嫁进了侯府,就是侯府的人!
这侯府的后院里,可是夫人说的算!
过了今夜,看她还敢怎么狂,她怕是来求她在夫人帮她说好话还来不及!
薛婆子捂着红肿发疼的脸,快步朝清心院走去,将裴时乐的作为添油加醋地转告给了侯夫人。
侯夫人听得满面阴沉,末了霍地站起身,怒道:“我这便亲自去瞧瞧她一介新妇究竟狂妄到何种地步!”
这厢,青芽由初时的爽快逐渐转为担忧。
毕竟这儿是侯府,不是他们裴府,是裴时乐今后生活的地方,她这嫁过来第一日都还没过,就这般和掌管侯府后院的侯夫人起了冲突,今后的日子当如何过?
即便她是裴府的千金,既嫁到了侯府来就是侯府的媳妇,裴侍郎夫妇就算再怎么疼女儿,也没法儿管到侯府的后院里来。
青芽愈想愈担心,为自己前边同薛婆子顶嘴而后悔,一张稚气未脱的圆脸都快皱到了一起,难过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连累了小姐。”
裴时乐并无责怪青芽的意思,反是反问她道:“那青芽你觉得我方才打那婆子打得对是不对?”
青芽虽然觉得裴时乐打得好极,但她可不敢说实话,便犹豫地咬着唇不做声。
“这儿又没有旁的人,你只管说实话。”裴时乐看小丫头为自己担忧自责得快哭了,不由又想到她从前惨死的模样,忍不住捏捏她的脸,温和道,“小姐我最喜欢的就是青芽你这直来直往有话直说的性子,藏着话不说可不是我的好青芽。”
青芽这才小声道:“那奴婢可说实话了?”
裴时乐点头。
“小姐方才自然是打得好极了!”青芽想到那薛婆子气得不行又不敢如何的吃瘪模样就觉得爽利,“小姐要是不给她些颜色瞧的话,日后她那样仗势欺人的定会骑到小姐头上来!小姐以往待人就是太和气了,对他们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和气的!况且——”
青芽说到这儿,小心地观察着裴时乐的神色,确定她没有生气,才继续大着胆子道:“况且本来就是他们侯府做得不对在先,就算是侯夫人,也不能这样来对小姐,小姐才从北镇抚司衙门回来,一口气都没得歇呢!”
这要是还在他们裴府,夫人心疼小姐还来不及呢!哪能小姐才跨进门就让小姐受人脸色的!
“说得好。”裴时乐极为赞同地点点头。
青芽很是震惊,毕竟从前的裴时乐可从不会允许她们说道长辈的不是,更别说赞同她们的说法了。
不仅如此,裴时乐还强调道:“青芽你说的没错,做的更没错,对永嘉候府里这些个自以为是的一干人,便该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