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方文山的脑子确实好使,底子也扎实。很长的一段话,曲卓还故意说的极快,他居然听一遍就完全记住并理解了。
站那消化了一阵,又把文献送到曲卓面前:“这段……请问,这段什么意思?”
“Anexperimentalstudyonthepneumaticpwmpositionserv……”曲卓照例读了一遍,然后翻译出来。
方文山咔吧了咔吧一双小眼睛,伸手拖椅子……
“轻点!”曲卓不悦的低声呵斥。
方文山动作僵住,委委屈屈的双手把椅子拿起来,搬到曲卓身边轻轻放下。坐下后把文献往前翻了几页,推到曲卓手边。
曲卓转头看他,臭小子呲牙嘿嘿的傻笑……
连着帮方文山翻译了几段,有给他讲了不少在眼下这年月,还算是比较新的专业名词。曲卓听到臭小子的肚子咕噜咕噜噜不停的叫唤。
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罐军绿色喷涂的肉罐头放桌上。
方文山看着罐头上肉块的图案眼睛一亮,不是很确定的看了曲卓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后,咧着嘴抓起罐头就要扣拉环。
“一边吃去。”曲卓嫌弃的摆摆手。
“……”
肉食当前,肚子里严重缺油水的傻小子哪还顾得上面子呀。抓着肉罐头挪到了旁边的空桌。
小屋里的刘长河一直关注着俩年轻小子的动作,见曲卓面硬心软的模样,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拿起暖壶倒了杯热水,端出轻轻放到方文山手边。
方文山看了眼刘长河,手捏了块肉正要往嘴里送,余光瞅见某人不善的眼神。
愣了一下,赶紧半坐半起的冲刘长河含糊的说:“谢谢。”
刘长河慈祥的压了压手,回屋时点了点曲卓。
曲卓手伸进裤兜遮掩了一下,“买”两盒罐头跟着刘长河进了小屋,放在桌上。
“不用,你留着吃。”刘长河赶紧往回推。
“部队的朋友给的,挺多呢,您尝个鲜儿。”曲卓把罐头推了回去,走到门口指了下闷头吃肉的方文山,小声说:“都是你们给惯出来的!”
刘长河无声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曲卓一点都没冤枉人……
方文山这小子,小时候被爷爷奶奶宠。上学后被老师宠。到了单位,所里几位上了岁数的管事儿的,也都宠着他。或者说,精心的保护着这个不谙俗礼,心思单纯的天才。
连刘长河一个资料室的管理员都不例外,旁人来借资料,都是看完一份还回去再借一份,哪有一借就是一堆的?
还想在阅览室吃东西?
吃东西就算了,管理员还给送水喝?
做梦呢吧?
当墙上的红字写着的十来条规定是摆设?
在曲卓看来,一帮老人根本就是在害人。
特殊年代已经基本过去了。
组织给发个媳妇,俩人对付对付就能过一辈子的年月也已经基本到头了。
科研单位里大多数同事都互相理解包容友爱,即便有竞争也摆在明面上的美好时代,更是眼瞅着就一去不复返了……
既然天才已经走出了校门,就不应该继续生活在象牙塔里。总不能把人关在研究所养一辈子,保护一辈子吧?
永远不见人,永远不交际,连媳妇都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