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的书房很大,地上铺着地毯,书架靠墙,摆满了书,大书桌,太师椅,罗汉床,沉稳大气,古色古香。
杜文涛精通书法,墙上挂的字,都是他写的。
张明娟请我们坐下,自己也坐下了。
我们知道她接下来要问什么,我们也做好了实话实说的准备,因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实话实说。
果然,张明娟沉默了几秒钟,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项少爷,马小姐,这个事,是谁做的?是谁要害我们?”
“孙万年”,我说。
“谁?!”,张明娟一惊,“您说谁?!”
“孙万年”,我又说了一遍。
她吃惊的看着我们,扶着太师椅站起来,疑惑的问,“孙万年?那个死了的孙万年?!您说是他?!”
“是”,我点头。
“不是……他都死了,他怎么还……”,她猛然间反应过来,“那镇物是他活着的时候,埋到我们家祖坟的?!”
我俩互相看了看。
这事是得实话实说,但面对张明娟,似乎也只能实说到这个地步了。老太太并不知道杜旭伟的存在,更不知道这个名义上是她孙子的私生子,实际上是老杜和李颖生的。老杜为了杜旭伟的未来,想要除掉杜兆林兄弟,老太太却把兄弟俩视若己出,从来没有过要对他们不利的想法。
如果让她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那这事就大了,杜家不散也得散了。
所以实话,只能说到这里了。
我站起来,“是。”
马文文跟着站了起来。
“为什么?他为什么?”,张明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和他几十年的交情了,一直像亲人一样,他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俩看着她,都没说话。
老太太楞了一下,想起了杜兆林兄弟的事,“他……他是因为……不!不可能!就算他恨我们,可……可孩子们……哎……”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难过不已。
马文文走过去,安慰她,“您别激动,先坐下……”
张明娟慢慢坐下,长吁短叹,“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
马文文回来,看了看我。
我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坐下了。
张明娟难过的直掉眼泪,“他就算怨我们,也不该对孩子们下手啊……我想不通,我真是想不通……”
“您的两个儿子,是他过继给您和杜爷爷的,是这样吧?”,我问。
张明娟愣了一下,慢慢低下头,点了点头,“是……”
“其实您不用多想”,我安慰她,“卧龙坪那块地是水牢困龙的格局,是个大凶之地,孙万年为了镇住那里,将大凶之地变成风水宝地,这才埋了镇物。只是这镇物上的血咒太过阴毒,没能长久的镇住地气,反倒造成反噬,作用到了你们身上,这才形成了诅咒。他也不是有心的,况且人已经死了,您也没必要再纠结这个事了……”
我也只能编到这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张明娟需要的就是个理由,至于这个理由是不是完整的真相,并不重要。
听到我这么说,她这才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他弄巧成拙了?”,她问我。
“是”,我点头,“您想啊,他就是不为您和杜爷爷着想,也得为他的儿孙们着想吧?之所以把杜家所有人的八字都刻到令牌上,头发都缠到令牌上,为的就是保杜家全家人的平安啊。这大凶之地变风水宝地,必要过一个三年的过渡期,只要冲过了这三年,后面就能化煞气为运气,将大凶之地真正的变成风水宝地了。”
这里我说的是实话。
“原来是这样……”,她心里踏实了,“既然是弄巧成拙,而且人也不在了,我们也就没必要追究,也就没必要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