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婉闻言就近乎用吼的说:“所以你就任你爸爸歪曲事实,随意辱骂我,你也不能帮我说一句公道话是不是?你对我的感情就是那么一点点的程度罢了,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呢?!”
江彬喃喃的说:“如果不是你要嫁给我叔父,我也不会再遇到你,小婉,你为什么要选我叔父?他的年纪都已经那么大了。”
江彬口没说,他的叔父文化水平很低,基本上就是个地痞流氓,穷得就只剩下钱了,真不知道孟小婉看上了他的什么。
结果孟小婉却十分打他脸的说:“因为他对我好,全世界我最重要!其他的我都可以不介意!”
然后孟小婉便“呵呵”了一声说:“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家里人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有个叔父呢?”
江彬知道孟小婉并不是故意要嫁给他的叔父,高兴的说:“太好了,原来你不是想要报复我……”
孟小婉抬手就是一巴掌,无情的甩在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她说:“我只是爱过你。”
说完她就哭了出来。
她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的,竟是一个这么自私的男人,自私到只顾他自己,从不为她考虑一丝一毫,她当年,真是眼盲,心也盲,才会为这样的人断送了未来,倔强的生下他的孩子,和家人断绝关系,吃了这么多苦,一个人,撑到今天。
江彬见她哭得那样伤心,以为是对他余情未了的关系,他动情的说:“小婉,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孟小婉望着他脸上清晰浮现的手指印痕,忽然就觉得,她为他牺牲的那一切,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的荒谬又不值得。
她决绝的说:“第一,你不要招惹小君,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叫我婶婶。
第二,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
第三,我今天愿意跟你坐下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两件事而已。
希望你不要误会,江先生。”
一段早就该被深埋的过往,一段早就该走出来的感情,要斩断并不困难,难的是,怎么面对被她丢下的那个无辜的,被伤害的,深爱着她的男人。
孟小婉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江烨城的电话竟然无人接听,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她只好把电话打到了江翙那里,本是想问问他,在哪里可以找到江烨城,结果却迎来一阵惶急的召唤。
江翙语气紧张的说:“小妈,小妈,我可算是联系上你了,你快到我家里来看看吧,我爸快要不行了。”
孟小婉只觉得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失神了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问道:“他怎么了,昨天我们联系过,他当时还好好的啊。”
江翙焦急的说:“昨天安顿好宾客以后,我和老爸就开车回城了,我问老爸要不要去找你,他说怕打扰你休息,我们就回家了。
我以为老爸准备休息好了今天就去找你呢,结果早上一直不见他起床,我去他房间一看,他不在,床也没人睡过,后来我在书房找到他才知道他从昨晚上开始就一直在喝闷酒。”
听到此处,孟小婉已经是心急如焚,她伤了他的心,还导致他伤害自己的身体,她已经在忙着往江烨城家里赶去了,江翙却还在说:“我爸年轻的时候应酬多,那时候就把肝给喝坏了,这些年戒了酒,身体看着倒还好,可是他从昨晚上就开始喝,醉了就睡醒了接着喝,我真怕他喝出个好歹来啊,可我怎么劝他都没有用。
小妈,你快来帮我想想办法吧。”
自从孟小婉和江烨城订婚以后,江翙对着她就是一口一个小妈,叫的特别亲热,就算是在这样的局面之下,他也没有改变这个称呼。
孟小婉听得心里一阵阵的发紧,她本来就已经很对不起江烨城了,怎么能再让他喝出事来?
书房里的遮光窗帘都拉了起来,房间里很暗,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酒味,还是经过一段时间发酵以后,比较难闻的后味。
江翙又开了几盏暖黄的壁灯,江烨城感觉到灯光刺眼,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孟小婉这才发现他正躺在根雕的茶几下蜷缩的身影。
江翙小声的对她说:“小妈,你好好劝劝老爸啊,他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可是比圣旨还管用。”
江翙走的时候,还不忘把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孟小婉走过去一看,江烨城还穿着昨天那一身黑底红袍的新郎礼服,他斜斜的靠着沙发撑着地板坐了起来,他看起来憔悴极了,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在灯光的刺激下,睁都睁不开。
他虚眯着眼睛,毫无焦距的乱看着,仿佛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