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婉心痛极了,他不是说,没事,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却原来只是安排好了客人的事,并没有安排好自己吗?
江烨城看起来醉得很厉害的样子,都说酒醉心里明白,他现在心里其实就跟明镜儿一样的,透亮着呢。
虽然说孟小婉并没有告诉他关于孟君的身世,可是一切都这么明显了,他还会看不明白吗?
孟君和他们江家的人长得那么像,怎么会是一个偶然呢?
时间上稍微一算也就对得上,再一查孟小婉以前就读过的学校,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江彬年轻帅气,又是黄金单身汉,他和孟小婉之间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这些全都是江彬的优势,所以,江烨城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不断的问自己:“你舍得放手吗?愿意成全吗?
爱是什么?爱就是成全啊!
人家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你在中间夹着,算个什么事儿呢?”
可越是醉得厉害了,心却越是坦诚,他舍不得成全她啊,今日他渡了孟小婉的话,谁又能来成全他呢?
孟小婉走过去,坐在沙发边上,江烨城就势靠在她的腿上,她一下下的摸着他短短的头发,手心里有刺刺的触感,她说:“烨城,你还好吗?”
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她腿上蹭了蹭说:“不好。”
“我知道,可是你也不能再喝下去了,翙翙很担心你。”
“原来只有翙翙担心我。”
孟小婉沉默了。
江烨城觉得气苦,抬手又要去拿酒杯,孟小婉先他一步抓住了杯子,他醉了,动作有些迟钝,她将杯子推得远远的,然后问他:“你是想现在和我谈,还是我等你清醒了之后再过来找你?”
江烨城想也没想的,一把就抱住了她的小腿说:“你不要走!”
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却像个孩子一样胡搅蛮缠起来,以为拖着人家的腿,人家就走不了了。
他一夜之间生长出来的胡渣,硬硬的,刺得她腿上的皮肤都有点微疼。
孟小婉叹息了一声说:“烨城,小君的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你,你会怪我吗?”
江烨城马上接话道:“我为什么要怪你?那是你认识我之前的事了,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能早些认识你就好了,你就不用一个人带孩子这么辛苦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养大小君,你可以教育翙翙。
光是想一想两个孩子在一起生活,我们陪伴着他们长大的情景,我就觉得那是最好的生活。”
孟小婉没想到江烨城竟然完全不与她计较,她有些动容,缓缓的解释道:“是啊,那确实是认识你以前的事了,可终究还是和你扯上了关系,这件事实在是太巧,也太糟糕了,我不想让小君知道任何事,我不要他受到伤害,所以,以后,我会离你们江家所有人都远远的。
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不想的。”
江烨城转身就直挺挺的跪在孟小婉面前,刚好和她视线对上了,他努力睁开惧光的双眼,神色哀戚的说:“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江烨城从来没对孟小婉说过半句重话,平日里他言语极少,对她却终是百依百顺,总是面带微笑的陪着她,看着她,现在被他这样直直的凝望着,就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凶狠,免不得瑟缩了一下。
江烨城不是木头,他也是人,有情绪,有怒气,甚至现在大部分情绪都是负面的,可是一旦望着她,对上她的眼睛,他的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
江烨城见她面上有害怕的神色,马上又矮了半截身子,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说:“小婉,你想错了,我根本就没有怪你,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也想要保护小君,所以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母子俩见到他们了。”
这话要是搁在古代,就是皇帝要杀人灭口了。
江烨城不是皇帝,可他有他的果断,还有十足十的诚意,他说:“我和我哥的关系并不好,这些年也完全没有往来,他看不起我,甚至看不起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可是我不在乎,我活着不是为了让他看得起的。
我哥现在已经是局长了,他很在乎他的羽翼,不可能和我对着干,我是个商人,从来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好坏,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不敢惹我。
小婉,我会保护你的,保护你不被骚扰,也不会有闲言碎语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