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孟君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青春爱情片儿男主角一般的存在,可是,一来现在的季节是冬天,二来剪年也并没有足以“飘飘”的长发,所以单车后座配上她以后,根本无法演绎出那样的画面来。
孟君从没想过要载人,加之他的腿又很长,车座垫就调得非常的高,基本上身体需要前倾到九十度左右,以近乎于一个趴着的动作骑车。
今天,为了照顾后面载着的人,孟君将座垫调低,勉强能将身体维持在前倾三十度左右,那也是亏得他的胳膊够长,否则还是只能撅着腚骑车。
剪年侧坐在后座上,腿上放着孟君的行李包,从学校到车站并不是特别远,最多十分钟之内,她就会到达目的地了,所以她下手的机会很有限。
剪年将行李包往怀里又揽了一揽固定住,然后侧身往孟君的背上靠了过去,她佯装淡定的说:“孟君,我刚刚想起来,早上我快要迟到了,跑得很急,所以我好像忘记锁车了,难怪车会不见呢。”
孟君感觉到背上有重量压过来,本想说什么的,但是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主要是剪年说的这件事吧,让他觉得人能迷糊成这样,车丢了也是怪不得谁了,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好吧,你赢了。”
剪年在孟君背上挨了一会儿,见他并无反应,也无反抗,于是腾出一只手来,悄悄的,慢慢的,不扰尘埃的,不惊时光的,从孟君的肋下穿了过去,然后,果断而迅速的,将他的腰揽住了。
其实剪年只用一只手无法完全揽住孟君的腰,可她另一只手要抓着袋子,腾不出来。
她心中很遗憾,无法在这空气寒冷凌冽的季节里,将他完全抱住,传递温暖。
不过目前的状态已经是她偷来的幸福,还是因为丢了一台车而因祸得福的结果。
她坐在行驶中的车后座上,抱着孟君的腰是为了稳住身形,当然这是她足以说出口的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事实上是,哪怕她稳如泰山,她也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接触他的机会,更遑论是这般可以明目张胆的亲密机会。
考虑到剪年的安全,孟君无法拒绝她这样做。
剪年将脸贴在孟君的背上,他在骑车,身体有轻微的摇晃。他的大衣表面有很柔软的绒毛,她贴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了温暖。
也不知道是因为风都被孟君挡住了,还是因为她心跳得太快,她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只觉得温暖。
她贴在他的背心处,小小声的轻唤着:“孟君,孟君……”
到得后来,声音里竟透着一丝哽咽之音,仿似要哭出来一般。
孟君的耳朵,很灵敏,她的声音贴着他的背,沿着背脊,一路向上,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明明是那么小的声音,却震得他的心一阵阵的发麻。
他本来有冲动想要回应一声,却感觉到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更像是在确认某件事情一样,错过了第一次可以回应的机会,后来就不便再予以回应了,只能装作没有听见了。
那一路上,孟君最明显的感觉是:“两个人,果然比一个人暖和。”
车站果然不远,很快就到了。
孟君将车稳稳的停住,待到剪年安全的下了车以后,他才下来,将座垫调回他更为习惯的高度。
剪年将包包给他,他将包包绑缚在后座上固定住,然后跨上车与剪年道别。
剪年望着他被寒风吹过以后越发白皙的脸,就算在这么冷的季节里依旧光裸着的脖子,她想也没想就将自己围着的那条大红色的围巾取了下来。
她站在人行道的台阶之上,踮脚将围巾搭上孟君的肩膀,然后绕了两圈打了一个结。
中国红的粗毛线围巾,那么艳丽的颜色,将孟君的脸都衬得有些泛红。
那是一款很时尚的毛线围巾,适合身材高挑,穿运动风的女生佩戴。未曾想,身材高挑的男生戴起来也会那么好看。
孟君的双手正把着车龙头,对于剪年突然袭来的动作,他没能马上做出反应,只感觉到那围巾还带着她的体温,有一点点馨香的味道。
剪年把围巾理好,笑着说:“骑车风大,脖子冷,我坐在车里没关系的,围巾就先借给你用吧。这天也黑下来了,你路上小心一点啊,快走吧。”
孟君并不是不会拒绝人,甚至他拒绝起人来,总是相当的干脆,之所以对剪年明显过于亲密的行为没有加以阻止,都是因为她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她露出了很哀伤的表情。
她在他面前一向是活泼的,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