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侧脸线条优美流畅,微微笑着,眼中流露出柔和的光芒,动作温柔的整理餐桌上的饭菜,模样专注而迷人。她身上的还穿着今天在公司的那套职业装,没有因为出去跟男人见面而特意更换。
姚岑身子斜靠身旁的椅子,为孟言钰随性对待相亲的态度而感到欣喜,不过又因她回来之后嘴角总挂着笑容而有些不悦。
人总是更在乎令自己不开心的事情。比如现在,姚岑的不悦胜过欣喜,抱臂斜靠在椅子上沉默地看着孟言钰,忽而猜测她是不是对那个男人有好感,打算与他进一步发展。
不怪姚岑会多想,是孟言钰的好心情实在显露,自从回来以后笑容就没停过。须臾,见她收拾的差不多,她闲聊似的开口,“孟总今天去见的什么人?这么开心?”
“嗯?”孟言钰刚才专注地整理餐桌,没注意听姚岑的话,朝她又问了一遍,“橙橙刚才说了什么?”
孟言钰的心不在焉更加佐证姚岑的猜想,人是回来了,可心却跟着男人走了。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仅仅只见了一面就这么开心?
姚岑心有不甘,忍下抱怨又问了一遍,这次没带任何感情,直接用平语,“你今晚见了哪个男人这么高兴。”
对面的女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绕过桌子抬手用力捏了捏姚岑的脸,拿出长辈的口吻,“没大没小,可以这么跟我说话吗?我跟你妈妈可是同辈。”说完觉得教训的还不够,又继续捏了两下,力道不重,就想让姚岑长长记性。
“呜~干嘛呀。”姚岑反抗想躲开孟言钰的教训,奈何挣不开,只能被迫承受。
“干嘛,你知道你错在哪里没有!”孟言钰此刻已经忘了自己的温柔矜持,追着姚岑让她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不知道。”姚岑打死不承认,脾气也跟着一同上来,抓住孟言钰在她脸上胡闹的双手,扯下来,把人拉到面前,逼近,坚持道:“我没错。”
“啊!”孟言钰惊呼一声,她被拉着扑进姚岑怀里,嘴唇擦过她的颈侧,鼻尖都是姚岑身上的香味,不知是喷了香水还是本身就有的体香,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窝在她的颈侧好一会儿。
姚岑也没想到她变得那么柔弱,一扯就把人扯到怀里,感受到脖颈那一块擦过一阵湿热,身体瞬间僵直,被触碰到的肌肤酥酥麻麻,血气上涌,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晕乎乎的。
慢慢松开对方的手腕,垂眸小心翼翼盯着孟言钰,大气不敢出。
现场有几秒的安静,随后孟言钰慌乱地从姚岑怀中退出来,脸颊绯红,不知是闷的还是什么,眼睛不敢与姚岑对视,转身,若无其事道:“本来就是错的……”声音低低的,没了刚才的气势。
姚岑盯着她的背影,眸色沉下来,反驳道:“我没错,我从未把你当做我的长辈。”她偶尔唤她孟姨,无非是让她开心,不是出自她本愿,如果可以,她想唤她钰儿,以女朋友的身份。
钰儿是她的小名,孟言钰以前带她去见过她的父母,她父母唤她就是唤的钰儿,从此她便爱上了这个称呼,小时候还能以年纪小不懂事为由换她钰儿,可现在长大了,她就不能再叫了,只能叫着冷冰冰的孟总或者不喜欢的孟姨。
背过身的孟言钰指尖一顿,还没从刚才的意外中回过神,现在又听到姚岑说她从未把她当成长辈,再次惊讶,透过面前厨房推拉门的玻璃镜上看到姚岑严肃的眉眼,继而沉思,须臾,她转过身子,脸上还是温柔的笑容,可眼中没有一丝温度,笑着说:“看来是我误会橙橙了,怪不得你不喜欢叫我孟姨,原来你一直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我还挺高兴的,我这一把年纪还能做你的朋友。”
刚才沉思的那几分钟,孟言钰终于想通了姚岑为什么每次来她家都要闹着跟她一起睡,仗着她宠她,肆意在她身边寻求她的拥抱、亲吻、宠爱,亲密的行为已经超越亲情的界限……是她的问题吗?还是说是姚岑受到电影的影响想尝试新奇的爱情?
无论是哪种原因,她都给不了,她只能是姚岑的长辈。
姚岑听完孟言钰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不知是不是受到那个男人的影响,她感到一丝危机,脑子还没想出正确的应对方式,嘴巴先一步比脑子作出回应,“不是把你当成我的朋友,而是当成……”
“姚岑!我困了,先去睡觉了。客房给你留着,要是不想留在这里,可以回你的剧组。”孟言钰似乎预测到姚岑即将出口的话,连忙打断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离开现场。
她走的极快,低着头快步走上二楼的楼梯,好像有洪水猛兽在身后追赶,落荒而逃。
即使她走得再快,却也快不过姚岑脱口而出的话,她朝楼上的倩影喊,“我喜欢你!不是小辈对长辈的喜欢,也不是朋友对朋友的喜欢,而是恋人对恋人的喜欢。”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也不知道,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喜欢你,不是戏言,是心里话。”
姚岑深情的目光一直遥望背对她的女人,说到最后声音带上泣音,晶莹滚落脸颊,泪光楚楚,站在原地乞求楼梯上的女人能回头看她一眼。
女人始终没有回头,沉默良久,随后出口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凉薄,“橙橙,今晚这些话我就当做你从未说过,听孟姨的话,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孟言钰正欲拾级而上,不料姚岑又道,毫无保留,“回到什么样子?相亲相爱的阿姨与侄女的关系?不可能了孟言钰,别再自欺欺人了。”姚岑一语戳破孟言钰的伪装,不打算给她逃避的机会。
楼梯上的女人身子一顿,抬手扶着楼梯扶手,微微弓着身子,有气无力道:“你回去吧,我累了。”
她把姚岑赶了出去,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平静的躺在床上放空。即使刚刚经历了一些糟糕的问题,但她还是保持她的优雅与从容,双手平放腹部,在黑暗中无声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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