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大雨像是化不开的浓墨泼洒在世间,此刻,一种愁绪正弥漫在王将的心头,并非为了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而是为了这场演出缺少了一个合格的观众。
他缓缓摘下公卿假面,露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岁月的刻刀在他脸上留下了无情的痕迹,却掩盖不了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他脱下象征着救死扶伤的白色博士服,换上代表着铁血与杀戮的党卫军黑色制服,最后,将一枚枚十字勋章郑重地佩戴在领口、前胸、腰间。
年近百岁的他,继承了日耳曼人高大健硕的体格,即使是在束腰收身的军装包裹下,也丝毫不见老态,反而更显精神矍铄。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中,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一切,其中蕴藏的野心,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灼热而危险。
不远处的手术台上,黑天鹅般美丽的女孩静静躺着,依旧沉浸在深度睡眠中。她的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医用导管,仿佛一只被蛛丝缠绕的蝴蝶,脆弱而无助。赫尔佐格走到手术台前,低头看着她,如同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语气温柔得近乎呢喃,“我的殿下,登顶之日就要来临,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话音刚落,他拿起手边的木梆,轻轻敲响。
女孩的身体猛地一颤,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如同两颗被点燃的黄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然而,在这光芒之中,却充满了暴戾和痛苦。随着梆子声越来越急促,女孩眼中的痛苦也随之加深,她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想要摆脱身上束缚,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捂住耳朵,仿佛要将那可怕的声音隔绝在外。
她的头颅痛苦地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来。随着梆子声越来越急促,女孩眼中的痛苦也愈发强烈,她开始剧烈地挣扎,想要摆脱那些束缚着她的医用细管,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病态的苍白。她痛苦地捂住耳朵,仿佛要将那魔音阻挡在外,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把手放下!殿下!坚持住!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可没办法与神的意志对抗!”王将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seigheil!seigheil!seigheil!”他高举右手,声嘶力竭地呐喊,声音中充满了狂热和疯狂,仿佛是在进行一场血腥的宗教仪式。
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痛苦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然而,赫尔佐格并没有停下,反而敲击得更加用力,更加疯狂。终于,女孩停止了挣扎,她缓缓地坐起身,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赫尔佐格,那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只有深入骨髓的轻蔑和冷漠。
“这才是我高贵的瓦尔基里,这才是我德意志第三帝国皇帝血脉的真正继承者,这才是我对抗神之意志的终极武器!”赫尔佐格的语气中充满了狂喜和得意,仿佛在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这才是希特勒陛下的继承者,这才是继承了德意志第三帝国皇帝伟大血脉的子嗣,这才是足以对抗神的意志的女武神!”王将满意地看着女孩的反应,狂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病态的温柔。
女孩缓缓伸出右手,声音冰冷如同来自地狱,“还要多久?”
赫尔佐格连忙扔掉手中的梆子,仿佛那是世间最污秽的东西,他虔诚地低下头,轻轻地吻上女孩的手背,语气恭敬而狂热,“快了,我的孩子,就快了!今夜,我们将重现长刀之夜的辉煌,而我们征服世界的伟大计划,就从这座城市开始!”他转过身,从一排排冰冷的沉睡舱中唤醒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73号,你也睡得够久了,去唤醒你的弟弟妹妹们。”他温柔地抚摸着一个男孩的头,语气慈祥得像是一位和蔼的祖父。
沉睡舱缓缓打开,一个与源稚生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有着和源稚生一样的面容,却缺少了那份灵动和生气,更像是一个劣质的复制品,一个没有名字,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越来越多的“镜鬼”从沉睡舱中醒来,他们如同行尸走肉般聚集在王将身后,等待着他的命令。
……
歌舞伎町,霓虹闪烁,人声鼎沸,一如既往的纸醉金迷。
然而,在歌舞伎座剧场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空旷的舞台上,只剩下凌乱的道具和散落一地的面具,昔日的繁华与喧闹仿佛一场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橘政宗先生回来了!”樱拿着手机,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可终于舍得出现了!”源稚生猛地转过身,眼中寒光闪烁,“乌鸦,准备回去!”
源稚生推开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身穿纳粹军服的橘政宗,不,应该说是王将,正站在屋子中央,脸上带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在他身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正是之前在手术台上的女孩和被唤醒的73号。
“你到底是谁?橘政宗!”源稚生拔出蜘蛛切,寒光凛冽的刀锋直指王将。
“我很想跟你说清楚这一切,毕竟这么伟大的演出没有观众是一件很让人郁闷的事情。”王将轻轻敲响手中的木梆,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可是,时间不多了,我得抓紧时间了。”
低沉的梆子声,如同死神的丧钟,在源稚生的脑海中炸响。他感觉自已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侵蚀他的身体,想要将他彻底吞噬。
“天皇陛下,欢迎登基!”王将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在他耳边回荡。
“橘政宗,你对少主做了什么?”
“快动手,夜叉!”
樱和乌鸦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然而,源稚生却感觉自已越来越无力,眼皮如同灌了铅般沉重,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无济于事。
他感觉到,一个强大而又暴戾的人格正在自已的体内苏醒。
“快……快跑……去找……路明非……”他艰难地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然而,最终却只说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