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某旧社区楼,三室两厅的旧套房里,在厨房正忙碌的是一个四十五岁的中年女人,身材微发福,不过上海小女人的气质还在,她便是夏虫和小探口中的赵妈妈——赵如意是也。
讲究与优雅是她平时对自己的要求,至于被小探说成“挑剔”她是不赞成的,她说:“这是基本素质。”
今天呢,她可是刚和她多年的好姐妹从海南回来,想一想那蓝天绿水的气候,在看看外头无颜色的上海冬天,她来了兴趣的朝里屋说话道:“你们好了吗?准备吃饭了……小虫你东西就那么一点点啊?……哎呀,我和你们说,我去海南那真真的好玩啊……”
结果,只开个场,就巴拉巴拉都是一整个海南旅游的话题了。
“妈,我们也去过好不,别说的我们没见过世面一样。”小探刚吹好头发,从洗手间走到一间屋里去,那是给夏虫准备的:“你不会吧,要全部摆出来吗?我妈肯定会时常进来的。”
“不担心,就几台电脑罢了,赵姨不会乱动的。”
“哼,不是会不会动,哪天怂恿你卖了都有可能。”
“啊……”
“童小探,注意用词啊!”她常道记性不好,可是不记得的不过是从前的事,就像小探是哪里生的,家中小时候与爸爸的照片都没有一张,只记得曾经的老公姓童,且人是死了还是跑了,都不记得。
也不知是真不记得还是假的,小探常常怀疑自己是抱来的,不是亲生的,所以她才篇,篇不下去就说忘了。
但赵如意会不悦,她指着自己的肚子说:“不是我生的?……那我肚子上的妊辰纹和一条毛毛虫刀疤是从哪来的?自己没事干动手剖的?”然后还会和街坊邻居唠叨说女儿不孝,又说自己当年怀她多辛苦:她八斤啊,生都生不出来,二十多年前技术不发达的时代,她为了这个女儿,被切了一刀下去呢……
种种不如意都推其身上,邻居都觉的这个女儿是生来要债的,活活养一个白眼狼。
童小探又从房间飘到了厨房,抱着赵如意说:“赵姨娘,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给我们做这么多好吃的?”
“瞎叫什么?”最讨厌别人叫她“赵姨娘”三个字,妹妹家的孩子来了,她都不让叫的,手推了推女儿,又受不了她这撒娇的功夫,一下子就崩不住笑开了,不过她说:“过年几天你们跑去澳大利亚了,我去海南了,人家送了一堆东西都没吃呢,所以今天煮了,赶上夏虫搬来我们家,当成乔迁饭好喽。”
“妈,你坑女儿啊,把我们当成什么呀?”
“什么什么呀,东西都是好的,有人煮着好好的给你吃,你来嫌弃?”赵如意习惯性用语,她每回有机会吵架,可都是不担心会输的。
“不敢不敢。”小探乖乖退边上,给三人盛饭、摆筷子。
夏虫出来后,赵妈妈也就停手结束了,最后一个汤上桌,她们三个鸡肠似的女人却面对一桌的菜,有些……不知从哪下手的感觉。
这套房子是以前的安置房分配过来的,赵妈妈的私房钱拿出来装修买家具,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比小探年长,赵如意最维护女权主义,她觉的女子独立极为好,但是会希望小探嫁个好人家,毕竟年纪大了后,她希望有个小孩带带什么的,况且小探这么小,自己却日渐老了,希望有个人照顾着才行。
“怎么样?”她给二人盛汤,突然开口。
“什么怎么样?”常这样无厘头,谁知道你脑袋里的前后节奏啊。
夏虫接话说:“都搬妥当了,谢谢赵姨。”
“我问你们两欧州行如何了?”
“妈,我们去的是澳大利亚。”其实还是不希望她问起的。
“不都一样,在国外。”她年轻时是合唱团的女高音,文化水平到大学,相当不错的,可是……不代表地理就要好吧?
“挺好的,那边这个时候去像春天一样。”
小探接夏虫的话说:“有一个首府叫珀斯的城市特别好,那才是四季如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