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和东北都是大承战事吃紧的地方,先前太子战败的地方就在西北,听说因为那次战败,让西北的战士死伤无数,给敌人创造了巨大的进攻缺口。
如今我们流放差不多两个月,敌人定然在这两个月间,趁着我们内部动荡进攻西北无数次了。”
沈君月听的眉头紧锁。
严阁老却笑道:“怎么?沈姑娘对战事还有见解?”
严阁老知道沈君月厉害,且是将门虎女,可她到底还是个女娃,常居后宅,应该不能洞悉战场之事。
沈君月自然明白严阁老意思,却没有打算证明什么。
贺九川是去战场了吧?
那男人虽然表现的不关心朝政,可却仍是放心不下大承的版图落到旁人手中吧。
她思索着,就见上官柔轻轻碰了她胳膊一下:“进城了。”
沈君月闻言抬头,就看到安巳的城门。
说是城门,其实就是几个简陋的木头架子。
越过木头架子,城门内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县城的正街上零星走过几个人,看到他们的流放队伍,也都忙四散躲开。
队伍走进城门,沿着正街一路向北,竟然一个商铺都没有看到。
沈君月挑眉:“这穷乡僻壤,还指望它能抵抗突厥铁蹄?”
严阁老听到这话,从车上坐起来盯着她:“丫头刚才说什么?”
沈君月耸肩,不答反问:“西北也这么穷吗?”
“比这里好些,沈将军驻守多年,兴农业,无战事时允许突厥和我大承边境通商,可这些壮举,最后都成了他通敌卖国的罪证。”
严阁老说到这里时,眼底闪过怒意。
“皇上年纪大吗?身体怎么样?”沈君月悠哉的问,若是年岁大了就快快殡天让位吧。
严阁老惊了,上官柔连连堵她嘴。
“小丫头,虽然老夫也觉得你想的对,可也不好说出口。”
“祖父……”
严子行寒毛直竖,这一老一少,就算再生气也不好议论皇帝死活。
沈君月不以为意,挪开上官柔的手:
“还好突厥人一根筋,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才死命的抢夺西北。
若是他们知道东北这般贫穷,守备松散,从这里撕开一条口子,就可直奔大承腹地,差不多七年八年,大承就是他们的了。”
严阁老怔了,他布满干纹的眼睛,睁了又睁,似乎想一下子将沈君月看透一般。
他真想知道,沈君月到底是怎么做到,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见地的。
李岚和严子行也是从小熟读兵书的,听了沈君月的话,也是眼前一亮。
两人佩服的同时,心里又有点酸涩。
这样好的沈姑娘注定跟自己无缘。
一行人向前,看到了安巳驿站的牌子。
六子拎着佩刀快速跑到队伍前面,去跟驿站管事交涉。
半晌,六子匆匆从驿站跑出来,又匆匆喊停队伍,而后大步朝沈君月跑来。
沈君月蹙眉,忽然就想到是什么事情,她走下马车,朝六子迎过去。
“姑娘,沈将军和郡主在里面。”六子有些激动。
沈君月薄唇抿起,将沈沐雨叫过来。
许是见她过分的平静,六子诧异又担心,一把将她拉住:“姑娘要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她的心瞬间提起来,难不成是沈成和衡阳郡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