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云扶着落溪走出医馆,只见医馆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鼻血从他鼻子里汩汩而出,地上已经流了一滩,男人眼睛发直,一副奄奄一息要挂了的样子。
“大夫,你救救我老公,他走着走着突然流鼻血,怎么也止不住,这才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流了一地血了。”刚才进去喊人的年轻女人急切的说明男人的症状。
听到血,落溪的心脏下意识颤了几颤,不过只是一瞬就敛住心神,对女人道:“莫急,人在哪里?”
“我带你过去。”姜舒云扶着她到长椅上坐下,拉着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这里,他鼻子血流如注,地上已经流了得有两大碗血,脸很苍白,虚弱无力。”
落溪心里有了数,沿着他的胳膊下移,摸到了男人的手腕,静心切脉。
脉象又细又数,微弱的厉害,元气大虚,是虚症。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很多路人,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男人为何流鼻血。
有人道:“肯定是上火,我上火的时候也流鼻血,哗啦啦的止不住。”
有人道:“上火怎么可能流这么多,肯定是鼻腔受伤,这得去医院做鼻镜啊,看中医怎么能行。”
闻讯跑来看热闹的李老板正好听见这话,顿时不高兴了:“中医咋不行了,年轻人就知道崇洋媚外,其他大夫医术如何我不敢保证,可落大夫的医术,一个字,神!”
“你是她的托吧,她好像眼睛都看不见,能瞧病吗,再把人治出个好歹来。”被骂崇洋媚外的年轻人很不服气。
“眼睛看不见咋滴,对落大夫来说,扎针把脉就跟你吃饭一样,你哪天要是瞎了,还能连饭都不会吃了?”李老板哼他。
年轻人被噎的半个字反驳不出来。
“哎呀你们别吵了,真神还是假神,看下去就知道了。”周围有人嫌他们吵的烦了。
李老板又哼了声:“睁大你那双崇洋媚外的眼好好瞧着。”
年轻人:……
医馆的伙计已经给落溪送来了银针,看到她要给自家老公扎针,女人心脏都提了起来,生怕落溪摸不着穴位,再把老公扎出个好歹来。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多虑了,人家眼盲还敢开医馆,绝对是有真本事在身的,一针下去,效果立竿见影,老公的出血量肉眼可见的减少了。
“看到没有,还敢说中医不行?”李大夫与有荣焉的朝年轻人高抬下巴。
年轻人被打了脸,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暂时没事了,先进去吧,他的情况还得喝点药。”
落溪胃里波涛汹涌,扔下这话就赶紧先进了医馆,一进来就往卫生间跑,扑到马桶跟前弯腰就吐。
外面伙计把人迎进了医馆,还不忘为今天刚开业的医馆宣传一波。
围观人群逐渐散开,每个人都记住了‘无疾医馆’这个名字。
太平街无疾巷无疾医馆,一个眼睛看不见,但是医术高超的女大夫。
医馆内。
落溪没例外的又把胃给吐空了,白着脸又把沾了血的手洗了好几遍,连指甲缝都要搓一搓,最后放到鼻尖闻了闻,确定没有血腥味了,她才关了水出来。
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至少碰到这种病人,她不至于立即晕过去。
“大夫,我老公怎么还在滴滴答答的流血?”她一回来,女人就着急问道。
“还需喝副药。”落溪示意她不必着急,对伙计四钱道:“我说,你写。”
四钱马上拿了纸笔。
落溪说了一串药名,熟地,牛膝,炙甘草,泽泻,肉桂,制附子,每一个听在外行人耳朵里都很陌生。
“熟地二两,不要扣量,现在就去煎。”开完方子,落溪特别吩咐了句。
四钱应了声跑去抓药,现在医馆就他一个伙计,一人肩负助手,抓药,煎药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