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你听我说,我也不想这样……”
谢泽成颓然的嗓音,只剩下一片无力的苍白,身体倏然一软,整个人像是抽空了精气,心中再无一丝侥幸。
十九年的隐忍算计,一朝尽毁!
整个人好似天塌地陷似的。
方漪澜冷笑,眼中带着一抹狠色,“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你已经消耗了我对你唯一的仁慈!”
说完,她转身离开病房。
再也不想和谢泽成这种卑鄙下作的人多呆一秒。
那样,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方漪澜,你以为我想这样?这都是被你们方家逼的,是你们方家欠我的……”
谢泽成恶狠狠地瞪着她,彻底撕开了脸上道貌岸然的面具,露出被他隐藏最狰狞的一面。
方漪澜离开的脚步陡然顿住,倏然回身,目光碎冷,“谢泽成,你这是什么意思?十九年来方家可曾亏待过你半分?”
方家几时逼过他?
几时亏欠过他?
他今时今日的荣华富贵与权利地位,都是谁给他的?
不思恩德,禽兽不如!
谢泽成神色阴冷,“你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这番话?我入赘方家快十九年,你爷爷何曾信任过我?他宁愿相信柳锦辉一个外人,对他委以重任,也不愿意相信我!”
压抑在内心深处十九年的怨恨不甘,像冲破束缚的魔鬼,顿时倾泄而出。
凶恶的表情,咆哮的声音,不甘的话,表露出来的不过“贪婪”二字。
方漪澜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清澈的眼波之中,映照着一张被利欲薰心的丑陋面容。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无耻到哪个地步。
谢泽成癫狂道,“还有你妈妈,她根本就不爱我,十六年来,从来不让我碰她一下,我们做了近十六年有名无实的无性夫妻,她心里爱的根本就是另有其人,我是一个男人,也有正常男人的身体需求。”
想到十六年来的屈侮耻辱,委屈求全的婚姻生涯,他不禁怒红了眼,额上青筋止不住的跳动,又狼狈又狰狞。
额间的巨痛,如潮水一般侵袭。
当年,他只是在方氏集团打工的穷小子——
和所有方氏集团的员工一样,对那个高贵优雅,娴静美丽的方家大小姐,心生恋慕,将之视为女神。
所以,当方老爷子提议想让他入赘方家时,他内心到底有多么激动狂喜。
他甚至与相恋一年的女友林丽文分手。
但是,婚后他就发现,方玉婉心中所爱,根本另有其人……
当初,他有多爱方玉婉。
现在,就有多恨她!
方漪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厉声道,“你胡说,这根本就不可能,如果你和妈妈是有名无实夫妻,那我呢……”
妈妈和谢泽成……
不,这根本就不可能!
心脏止不住地狂缩,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其实,有些东西是有迹可寻的。
“你?”谢泽成“哈哈”地狂笑起来,神色又嘲弄又讽刺,“知道什么是人工授精吗?你……只是我的一颗受~精卵,是医学辅助生殖技术下的产物。”
他的眼神充满了恶意,得意而又猖狂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