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急速的心跳却并没有因此变慢,渐渐地不仅是快,快中还带着些许刺痛。
起初这刺痛是轻微的,但很快,就变成了剧痛。
等琉璃察觉不对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她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几乎从榻边上栽倒在地,正在这时侯,一道人影急速地闯了进来。
“琉璃!”是范垣的声音。
却恍若隔世,因为自从她嫁了后,就再也没听他这么叫过自己了。
范垣冲过来将琉璃扶住。
琉璃抬头,借着昏暗的灯光,望着面前这张脸,他的眉眼仍旧鲜明如画,依稀仿佛……两人还是在少年时。
“师兄……”琉璃喃喃,下意识地抓着范垣的手:“我这儿……好疼。”
范垣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琉璃觉着疼。
“我、我是怎么了?”琉璃喃喃,突然她想到什么,“我……”
她转头看向旁边那杯茶:“茶水里,有毒?”
范垣双眼一闭,喉头动了动。
琉璃的心头猛然揪痛起来:“是谁?”她尽力凝视范垣,不信:“莫非……”
范垣睁开双眼,他回看着琉璃,却无声。
见他不答,琉璃的眼中泪如泉涌。
琉璃问:“师兄……真的是你吗?”
暗影中范垣沉默凝视的表情,叫人形容不出。
“到底是不是你!”琉璃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抓住他:“为什么,我都答应你了呀!”
范垣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终于他回答:“是,是我。”
陈翰林满腹经纶,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但膝下这个唯一的丫头,却丝毫陈翰林的才学本事都没有学到。
她练琴,拨出的声响让府里的下人闻之头疼。
下棋,最终的结局是把棋盘上的黑白子一推了之。
她嘟囔过无数次,说自己不爱动脑子。所以下棋的时候也从不肯费心思量每一步,她不求取胜,只是任意乱落子,怎么爽快简单就怎么来。
看书么……必定看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昏昏欲睡。
倘或有朝一日陈琉璃失眠,只要塞给她一本书,让她细细看上一会子,必定就会不知不觉睡着,比吃药更快。
至于画……琉璃倒是个异数。
她不学工笔,当然是因为太过细致繁琐,看久了眼晕手颤。她也不学写意,同样是因为太过耗神且费力。
琉璃的笔法,像是三分写意,三分工笔,加三分白描,跟一分她的独出心裁。
但凡是略通绘画的人,都不会承认她所画的是“画”。
一句话:信笔涂鸦,难登大雅之堂。
陈翰林倒也不去约束她,任由她心意而为。
翰林曾跟范垣说道:“我只有这一个女孩儿,她生得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我已经感谢老天不尽,也没有指望她什么都会,毕竟又没有要去考状元……只要她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儿的就是我最大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