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同居生活乏善可陈,两人谁都没有再提起过之前的事情,颜寻依旧睡在外间的沙发。
接下里的几天,是拍傅柳两人在一起的戏份。他们苏州这座古城里留下无数印记,在河畔买下鲜菱角鸡头米和带水的花枝,在大大小小的街道挥金如土。
柳摇春花钱大手大脚地,他是过惯了苦日子,挨过无数苦才成了角儿,所以锦衣玉食都觉得理所应当的。傅淮生也不缺钱,任着他花。
电车叮叮当地驶来,他们一前一后地跑上电车,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手紧紧牵在一起,脸上的表情骄傲又神气;傅淮生有大把钱,可着他造,去电影院看电影,去最有名的酒楼吃火锅,当时吃火锅还是个奢侈事,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们也是逢年过节吃一次,但他们是想去就去,丝毫不担心腰包;欧式装修的奢靡舞厅里,留声机里放白光、周璇、李香兰等人的歌,歌声醉人,满是那个时代的浪漫和情调……
那些戏拍起来都是欢声笑语地,不需要下水,不需要耗多大的体力,王昀只有一条要求——自然。他们在戏里纵情声色,笑着,彼此一刻都不愿离开似地,戏份落幕后又各归原位。
顾绥始终看得很清楚,热闹是戏中人的,不是他们的。
转眼,一周在苏州的日子很快就到头了,周扬订好了机票,要赶回b市,继续拍《张岱传》的戏份。顾绥上了飞机,颜寻依旧留在苏州,要拍一些傅淮生的戏份。
一下飞机,顾绥就被机场里来接机的粉丝包围了。
周扬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些举着顾绥名字和图片的牌子,看到他们之后尖叫的粉丝们,揉了揉眼睛。他跟在顾绥身边当助理那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接机的粉丝。
他们之前也没有带保镖,只有顾绥和周扬一个人,顾绥还只是戴了个帽子,完全能看得出来是他的脸。
“怎么办啊?”周扬看到那么多人,自己先慌了,忘了自己是助理,倒是问起来顾绥了。
顾绥把帽子摘下来,递给他,说,“又不是洪水猛兽,都是小姑娘,怕什么呢?”
那些粉丝们多是二十岁上下的姑娘,其中还有几个打扮入时,长得白白嫩嫩的少年,看到顾绥走过来竟然都红了脸。
“……”周扬拿着他的帽子,忙跟过去,看到那些个自带gay气质的小少年们时,不禁想起来前几天他搜顾绥的名字,看到有人称他为新生代gay圈最想睡的男星之一的事情。
顾绥走过去,向她们半鞠躬,温声道,“谢谢大家来接我。”
回应他的一连串的尖叫,有大胆的姑娘朝他这边喊,“不用谢!”“我家崽子好乖!”,其他和他一起下飞机的乘客许多都往这边看来,还有许多停下来拍照和录像。
顾绥听到那句‘崽子’,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笑了笑,很自然地问那个站在最前面,举着牌子的姑娘,“辛苦了。你们要签名吗?”
“当然要!”那个姑娘一脸惊喜,说话都有点颤,“绥、绥君,你就在我牌子上签名,好吗?!”
“嗯。”顾绥点头。
姑娘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签字笔,手有点抖。顾绥接过,在那块牌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正好看到牌子的右下角印着“顾绥全球后援会会长顾事”,抬头,问她,“你是顾事啊?”
“啊……是,是。”那个叫顾事的姑娘没想到他忽然发问,忙回。
“我记得你。”顾绥朝她一笑,笑容明媚,“谢谢你。”
他这一笑,粉丝群就躁动了,那几个羞羞答答的小少年里有一个出来,说也想要他的签名,顾绥都给签了。来接机的粉丝有上百人,顾绥只是一个个地签,很有耐心。等到牵到最后一个姑娘的时候,手腕都在酸。
他不太习惯用现代的笔,之前那么多年都是写毛笔字的,但是这样的字写起来也是好看得很,挺拔秀逸,自有风骨。
顾绥签完所有的名字,心里舒了一口气,又向她们鞠了一躬,“谢谢。”再抬头时,看到穆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一直远远地在一边,等着他。
这些在他看来本应该做的事情,却把粉丝里不少姑娘感动得拿着纸巾擦泪。
她们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摆架子的明星,竟然一个个地签字,而且每一个字都是用心写的,没有连字,还给她们鞠躬,笑着说她们辛苦了,还说谢谢她们!
有好几个来接机的小姑娘之前粉其他小鲜肉,去接机的时候,从来都是见偶像被一群保镖簇拥着,带着墨镜和帽子,冷着脸走到保姆车里,好像被她们沾上就是瘟疫。
前段时间一个脱口秀的演员说的特到位,现在的粉丝特不把自己当外人,以为自家的偶像都特别宠粉。然而,偶像们每次一出席有粉丝的活动,身边乌泱泱一群保镖,那些保镖是防谁呢?答案显而易见。
周扬面对会哭的小姑娘是没有办法,更何况不止一个小姑娘在哭。穆澜看他签完了,便直接过来了,向那些粉丝们解释顾绥还有事情要忙,她说的话都是很官方客套的,却不失人情味,粉丝们都很理解工作,没有拦住他们。穆澜几分钟解决场面,带走了顾绥。
来接机的粉丝们都拿到了签名,恋恋不舍地目送顾绥的背影离去。领头的妹子回忆着穆澜的样子,对旁边的姑娘说,“哎,我怎么觉得,刚刚那个姐姐那么眼熟呢?”
“是很眼熟啊,可是好像不是艺人吧。”
“不是。”其他人被提醒,也反应过来。
第一个主动来要签名的少年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是穆澜啊!环球的那个最出名的金牌经济人!!”
其他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在脑海里浮现一个想法——她们的‘崽子’真的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