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开始那几日,宋锦茵的身子倒是好得极快。
柳氏日日守在她身侧,瞧着她整日抱着孩子不放,乌黑的眸子里满是新奇,柳氏无奈又担心,生怕她又累着自己。
好在小家伙听话,窝在娘亲怀里时不哭不闹,唯有瞧见裴晏舟伸手,才开始挥拳头吵闹。
裴晏舟哪受过这样的对待。
本就不满这肉团子占了茵茵的休息,眼下便更是憋了一口气。
“你如今不能劳累,天天抱着他作甚。”
裴晏舟带着公务回来,见她又在逗小家伙,压根没瞧见他,不免就冷了些脸,“今日不许再带,将他给我,往后也不许如此娇惯他,养好身子再说。”
“他才多大就娇惯。。。。。。”
宋锦茵转头,见他有些不高兴,想起这几日他为了照顾自己,每日忙碌完硬要挤在屋里榻上休息的模样,不免又软了心。
“那让人来抱回去吧,你也休息片刻。”
“我送过去。”
裴晏舟不顾肉团子挥舞的小手,接过他抱着,“先把汤药喝了,送了他我便回来。”
宋锦茵手里一空,看着这个嘴硬心软的男人,失笑片刻点了点头。
柳氏倒了一碗煨在外间的汤,见女儿脸上多了些血色,精神也好了不少,她总算是跟着笑了笑。
只是转而又想起自己要同她说的话,柳氏垂眸,笑中多了几分苦涩。
“娘。”
宋锦茵声音软糯。
原以为许久没有叫过娘亲,再开口会有生疏和不适。
可叫过第一声后,便顺口的好似从未停过那九年。
“娘,你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茵茵如何知晓。。。。。。”
“我如今身子好多了,娘说吧,我会好生听着。”
宋锦茵接过碗,用勺子舀了舀清亮的汤水。
这几日她瞧见了柳氏眼底的愧疚和不舍,无论柳氏面上笑得多柔和,说话时有多温柔,眸底始终有挥散不去的悲伤残留。
她早已想明白,也做好了准备。
这些年她受过的伤,如今有孩子安抚,有爹爹撑腰,有裴晏舟固执地守在她身侧。
可她的娘亲,那么爱爹爹的柳氏,从成为柳侧夫人开始,伤口怕是再也好不了,也再也不愿回头了。
兴许每每瞧见她,还会被曾经那些回不去的记忆折磨,在不舍中独自痛苦。
每每思及此处,宋锦茵便感觉到一阵心酸。
好像突然理解了她的娘,也好像预见了不久后的分别。
“娘,你往后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