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驱散了夜晚的寒凉。
她们的身体贴的很近,近到鼻息相闻,陆冬芙眼中还噙着眼泪,眉眼和嘴角却弯了起来,星星点点的笑意在眼中氤氲开去,只眼角的红肿,诉说着她之前哭了许久的事实。
祁钟钰低下头,亲吻她眼角的薄红,抱着她从软垫上起身,山风被晨曦染上了热意,她将裹在二人身上的薄被扔在地上,道:“看……”
陆冬芙顺着她下巴扬起的方向,看向了远处翻滚的云雾,一缕缕金光从山峦和云雾之中升起,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一瞬间就将天空和云雾染成了各种颜色,随即晕染开去,美不胜收。
日出的景象,果然如祁钟钰之前所说,比白天和夜晚还要震撼。
陆冬芙心中盈满了激动之情,望着眼前的壮丽景色,张着嘴,却想不出任何词语来描绘。
祁钟钰站在陆冬芙身后,将身材娇小的姑娘抱在怀里,二人紧紧的依靠在一起,静静地凝视了小半个时辰。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山间的云雾也渐渐散去,露出了连绵起伏的群山,太阳悬挂在蔚蓝的天空上。
时值秋日,漫山遍野都染上了枯黄,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
祁钟钰却对此没什么兴趣,道:“走吧,我带你下山,去深山里见见我的几位故人。”
陆冬芙点点头,将地上的软垫和薄被收起来,再用绳子捆好,祁钟钰伸出手接过,道:“我背你抄近道下山。”
陆冬芙忍俊不禁,她知道对方口中抄近道的含义,毕竟上次就是被祁钟钰背着从山顶跳下去的。
一想到当时的感受,她还有些心惊肉跳,可她相信祁钟钰的实力,只是有些担心,问:“相公之前身受重伤,运功会不会身体不舒服?”
“无妨,只是运轻功的话,所需内力不多,对身体影响不大。”
陆冬芙这才趴在她背上,闭上眼睛,感觉到祁钟钰向前走了几步,稍作停顿,就勐地从山顶边缘跳了下去。
一阵可怕的下坠感传来,陆冬芙下意识屏住了唿吸,但是有了先前的经验,所以这一次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眼前飞速闪过的景色,不由抿唇浅笑,觉得还挺有趣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就来到了山脚下,这里是岳南山的背面,从这里向四周望去,到处都是高。耸的山脉。
祁钟钰将陆冬芙放在地上,捂着心口说:“让我缓一缓,待会儿再继续走。”
陆冬芙见她脸色泛白,知道她方才运功时肯定在逞强,忙扶着她在草地上坐下,担忧不已的问:“要不要多逗留一会儿,调理下身体?”
祁钟钰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说:“无妨。”
她闭上眼睛,深唿吸几下,陆冬芙在这样的时候,总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她在四周看了看,站在相公身边,帮她遮挡阳光。
祁钟钰一开始还没察觉出来,她将有些紊乱的内力稍作调理,原本疼痛的经脉立刻舒服了不少。
她这才睁开眼,就见陆冬芙站在她面前,还伸出了胳膊挡住了阳光,她心中一暖,笑道:“现在是清晨,又是秋天,阳光不晒人的,你也过来坐下歇会儿,待会儿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陆冬芙羞红了脸,轻点下头,在她身边坐下,好奇的问:“相公的故友们,是怎样的人?”
祁钟钰顿了顿,说:“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那边风景很美,我……以后,也想跟你一起在那里……”
她含煳其辞,陆冬芙反而更好奇了,她们休息片刻,祁钟钰觉得身体恢复的差不多
了,便带着她继续往深山里走。
这里人迹罕至,连条小路都没有,很是难走,祁钟钰提出要背她走,陆冬芙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了,相公方才都身体不适了,她可不想成为相公的负担。
祁钟钰无奈,只能放慢了脚步配合她,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多时辰,还未走到地方,可现在已经到了中午时分,祁钟钰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便提议说:“不如我们吃点东西再继续走吧。”
陆冬芙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喘着气问:“相公,还要走多久才到啊?”
祁钟钰当初是运轻功进山的,找了一片山明水秀的地方,就将祁长贵一家三口埋葬了,自觉没选太远的地方,但是现在用脚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迟钝的意识到选的地方是有点远了。
她估算了下距离,说:“再走一刻钟,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就到地方了。”
陆冬芙笑着说:“那不是很快就到了?还是继续走吧,总不能让相公的故友久等了。”
祁钟钰此刻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扶额道:“好吧,继续。”
她们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上走,终于翻过了这个山丘,祁钟钰看着眼前开阔的景色,一条河流自远方蜿蜒流淌,绕着不远处低矮的山脉,翻滚向东流去。
山脚下,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一些在秋日盛开的花点缀其中,看上去美的惊人。
陆冬芙在她身边发出哇的一声赞叹,说:“这里真美,难怪相公的故人会居住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