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流露出垂涎的神色,语气也十分笃定,似是亲眼看到这姑娘在花街接。客一般,让祁钟钰很是反感,也更加庆幸当初自己女扮男装的决定。
不过,既然这陌生女子来历清白,那就与她无甚关系了,她不再过问,只隐约对她有点印象。
第二次见面时,那姑娘十分狼狈,她木然的在怀安河边站了会儿,之后就义无反顾的踏进了河里想要投河自尽。
祁钟钰见惯了死人,即便亲眼看到有人轻生自尽,心中也毫无波动,转过头去平静的望天。
可她没想到,那姑娘进水里片刻功夫后,居然又手忙脚乱的从河里游了出来。
她又哭又笑,嘶哑的声音之中,满是绝望痛楚。
待哭过后,她又振作起来,埋头似是在思考些什么,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
祁钟钰这才牢牢地记住了她,心想:这姑娘虽然才十五六岁,却不是个蠢物,知道怕死就好,经历了这一次濒死的体验,破而后立,将来说不定能过的更好。
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深思之后,居然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她一头雾水,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想白白被人算计,便开口询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嫁给我?”
陆冬芙咬着嘴唇犹豫该不该说实话,祁钟钰出声警告,语气冰冷的说:“实话实说,别想拿谎话煳弄我。”
陆冬芙不知怎么的,想起村民说起对方徒手打死老虎的事,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含泪乖乖说道:“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才会出此下策。”
“前些天,村东头的刘地主,派了李嬷嬷来我家提亲,说是想纳我做第九房小妾,我不想嫁给他,可我娘已经收了对方的聘礼,还硬逼着我一定要嫁过去,我只是个弱女子,无法逃离岳河村,也没有抵抗对方的手段,我甚至想到了死……”
“可是,我不想死,明明我是清白无辜的,但是我不能跟刘地主硬碰硬,就想找个厉害可靠的人提前嫁了,我回村不久,认识的人不多,就……就不小心挑中了你。”
“你是村长的侄子,又是个很有本事的猎户,凶名在外,刘地主也不敢得罪你,若是我嫁给你,刘地主就再也不会逼迫我为妾了。”
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祁钟钰闻言哂笑,说:“你倒是老实,也的确奸猾。”
陆冬芙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对方反感自己的手段,忙从床铺上起身跪在祁钟钰面前,泪眼婆娑的说:“求你了,我虽然抱着不纯的目的算计于你,可是我是真的想要与你成亲,求你娶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
“我曾经在薛员外府做了十年的丫鬟,跟着郝州城很有名气的绣娘学过刺绣,也跟着老大夫学过几年药膳,而且不光是药膳,其他膳食我也会做,一点不比那些百年老店的掌厨手艺差。”
“我没跟过府里的老爷少爷,至今身子都是清白干净的,不像村子里的传言所说是被卖去了烟花之地,我……”
她能拿得出的筹码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若是祁钟钰还是不答应娶她,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绝望的低下头,喃喃自语说:“我不想嫁给刘地主做妾,我不想死。”
祁钟钰心神一震,曾经她也说过一样的话,然后有两个人,在她危难之际,先后对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多亏了他们,她才能幸存至今。
她忍不住长叹一声,说:“我并未说过不会娶你为妻,你先起来吧,地上凉。”
陆冬芙惊喜的抬头望着他,说:“此话当真,你真的愿意娶我过门?”
祁钟钰伸出手将这小姑娘从地上拽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对面的凳子上,道:“要我娶你也可以,不过我那方面不行,你若是嫁给我,就只能一辈子守活寡,而且再也无法拥有流淌自己血脉的子嗣。”
陆冬芙点头,随后又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我绝对不会后悔!”
祁钟钰嗤笑一声,道:“话别说的太满,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将来有朝一日你后悔了,亦或者是背着我偷人,那我就剁了你跟你的奸夫,扔到山里去喂野狼,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