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灵儿突然跑了过来,情绪有些激动地伸出手去,抢过了一个坛子。那是“冷白衣”的骨骸。
她温柔地抚摸着坛子的表面,泪水夺眶而出,却在雨水的洗涤下,显得那么无辜而毫无抵抗。此时的灵儿,似乎变成了一个在战场中千疮百孔的小女孩,心中对“冷白衣”的怀念与哀痛交织。
楚风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叹息,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这其中的曲折与真相。他迈开步伐,抱起“断肠剑客”的尸骨,直奔那棵苍劲的青松。
记得断肠剑客临死前曾对他说过,希望能将自己的骨骼安置在最高处,仿佛此生仍渴望在剑道上达到巅峰。他心中铭刻这一份信仰,令他练习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终成如今的剑客。
“你在另一个世界要坚持你的信念,一定会在剑道上飞得更高!”楚风轻声自语,语气中夹杂着无尽的崇敬。随着他的轻盈跃起,那份对逝去友情的怀念与执着,犹如新生的火花在心中燃烧。
断肠剑客的骨骸安置妥当后,楚风来到灵儿身边,目光中透着关切,轻声问道:“灵儿,你打算将冷兄的尸骨带去哪里?”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生怕惊扰了她心中那份沉重。
灵儿低下头,手指轻轻绞动着自己的衣角,思绪被回忆的波澜卷走。她轻声道:“我想去临安。”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那句话不仅是对楚风的回答,更是在与心中的冷白衣对话。
她闭上双眼,一幅幅关于冷白衣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尤其是他曾与自己谈笑风生,赞美上官莹儿的神情,那一刻的阳光似乎依旧温暖。知道那女子在冷白衣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她心中满是苦涩与决心:“我想把他的骸骨与上官姑娘埋葬在一起,让他永远守护在她身边……我相信这是他希望的结果。”
楚风凝视着灵儿,心中对她的坚定感到钦佩,但又不禁为她的执念感到担忧,内心深处有些什么话想要说,却始终压抑在喉间。“好!”他终于轻声回应,决定尊重灵儿的选择,即使心中隐藏着更复杂的事实,也不愿此时揭开。
他转头朝欧阳策拱手道:“欧阳兄,我和我大哥还有些要事,劳烦你保护她们返回聚贤楼。”目光明亮而坚定,涵盖了他们之间深厚的信任。
“好!”欧阳策毫不犹豫,然而眉头微皱,心中却对楚风口中的要事产生了疑惑。可他知道此时不是多问的时候,妹妹的安危显然重于一切。
灵儿捕捉到楚风和欧阳之间的微妙气氛,心中有些不安,她微微抬头,目光在楚风和洪武之间游移,最终落到洪武身上,眼中露出关切:“风哥哥,洪大哥,你们一定要小心。”她的声音如低风细雨,倾注着满满的祝福与担忧。
楚风与洪武同时点点头,面色认真:“灵儿,放心,我们会小心的。”一阵柔和而坚定的语气,让她的心中稍微安定。
在灵儿微微松了一口气的瞬间,楚风便朝树林外的方向而去,洪武紧跟其后,两人并肩而行。
夜色沉沉,阴森的树林里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雾气,楚风与洪武并肩穿过树林,走在一条蜿蜒的小路上,寒风瑟瑟,已经渗入他们的骨髓。
楚风的心情沉重,终于开口问道:“大哥,在哪?”
洪武当然知道楚风所指,自然是指被掉包出来的冷白衣身处何地,他缓慢而沉稳地回答道:“城南老杜家。”
“杜月笙?”楚风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他刚刚还充满疑惑,杜月笙为何没有出现。
洪武点头,平静中带着几分沉重,“嗯。”
“他……怎么知道的?”楚风的声音低沉,心中不安的情绪渐渐蔓延开来。
洪武看着楚风,目光深邃,缓缓道:“我需要他帮忙。”
楚风停下脚步,等待洪武继续道明情况,洪武收敛情绪,语气铿锵有力:“需要找尸体替换二弟。我若是贸然出面,只会引起众人瞩目,所以我只能请杜月笙来处理此事。”
楚风微微颔首,理智逐渐战胜了情感,“这样才好。”他深吸一口气:“那我们事不宜迟,赶紧去他家。”言辞坚决,犹似刀锋,掠过他心底的犹豫。
两人加快了脚步,穿过无边的暗影,街道上早已没有了行人,似乎整个城南都沉浸在这片令人畏惧的静寂之中。
细雨纷纷扬扬下着,宛如一层轻纱,将周遭的凶险掩藏于无形之中,唯有雨滴轻轻拍打着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夜阑人静,仿佛连打更的更夫也被这份压抑所吞没,杳无音讯。
经历了漫长的奔波,终于,两人来到了杜府的大门前。楚风抬头,看着那气势磅礴的“杜府”两个大字,似乎在不远的黑暗中,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监视着他们的举动。可此时,他们的心中只牢记着那件驱使他们前行的事情——冷白衣。
“我们进去吧。”洪武推开了沉重的大门,门扉发出一声尖锐的吱呀声,响彻寂静的夜空。入眼的一片寂静却令人心生不安,楚风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暗道:“奇怪,平时守卫森严的杜府,今夜怎会如此寂静?”
他没有再多考虑,脚步却是加快,向府内走去。途中,依旧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即便是深夜,但按杜月笙的作风,少许暗哨也应该潜伏其中。
然而,今夜的杜府竟如同一片死寂的海洋,笼罩在无尽的阴霾之中,让他心中泛起阵阵不安。他深知,杜月笙的手下无论再如何厉害,也难以逃过他的法眼。此刻的冷寂,昭示着一个不争的事实:府内,确实无人。
“这可不像杜月笙的风格。”楚风心中不安暗涌,脑海中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难道出事了?”他心中如同潮水一般涌起不安与疑虑,但是他却又未闻道一丝血腥气息。
“三弟,小心些。”洪武突然低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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