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她那日随手拉来顶锅救命的小书生,竟是眼前这个司徒岭?
这等人物知道她会元力,万一说漏了嘴,纪伯宰岂会留她?
心绪烦乱,她揉了揉额角。
平火司来的时候,火势还有些大,幸好那几人都是会元力的,元力聚形压下来,扑不灭的火就渐渐熄了。
府里的人开始清查损失,司徒岭却是一马当先,直接带人过去封锁了现场。
不休站在明意身后,略显紧张:“姑娘?”
明意头也不抬:“放心。”
有她这两个字,不休莫名就真的放心了,什么也不做,就带人在前庭等着。
半个时辰之后,司徒岭回来对明意说:“别的东西都烧得差不多了,只剩些装布料的箱子,因着用的是防火的板材,幸免于难。”
明意心疼不已:“就只剩些布料了?金银珠宝什么的呢?”
荀嬷嬷微哂:“大司和宗亲们赠予的多是文物,另一些俗物是不放库房的。”
嘴角一抽,明意嘀咕:“不把金银当宝贝,倒宝贝些布料纸屑……罢了罢了,这样损失还小些。”
她说话,司徒岭就在旁边看着,仔仔细细地观察她的神情与动作。
可惜,一番观察之后,他发现这个姐姐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仿佛真的不关心那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布料。
垂眼思量,司徒岭再开口:“今日上门来,便也是想问问明姐姐,可见过一条木兰青的裙子?”
明意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没有,我上次就回答过赵大人了,以这舞姬的低贱身份,我去哪里寻那木兰青?”
“纪大人也没有赠予你?”
明意撇嘴:“小大人也说那木兰青珍贵,大人如何舍得赠予我?”
“可在下听说,明姐姐备受宠爱。”
“备受宠爱?”她自嘲地勾起嘴角,又很快放下,眼睑微微敛去泪意,指了指旁边的走廊,“府里这么大的火,我又尚在府中,你去瞧瞧纪大人在何处?生死尚且不放心上,谈何宠爱?”
司徒岭年纪小,尚不通情事,听她这么说,跟着就皱了眉问不休:“纪大人去了何处?”
不休有些不耐烦:“小大人问得多了些,大人的行程,哪是我们这些下人能打听的。”
“现在是在审案。”司徒岭吩咐身后的人,“去请一请纪大人回来。”
身后的人应声去了,他又转头看向明意:“若纪大人未曾赠予姐姐木兰青的舞裙,那姐姐去宗亲内宴上的裙子又是何处得来的?”
明意纳闷:“谁同你说的我去了宗亲内宴?”
司徒岭轻叹一声,递给她一张誊抄好的口供。她接过去扫了一眼,脸色当即就白了,眼里的泪也重新涌上来,嘴唇颤抖:“她在说什么?”
“章台已然交代,说宗亲内宴当日,许岚徇私枉法,让你替她去了宴上。”司徒岭抿唇,“姐姐为何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