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嘤嘤两声,在床上滚了滚,还是撑着身子爬起来,随她去洗漱更衣。
一看见纪伯宰准备的衣裙,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木兰青的雪锦彩绣裙,这可是寻常人家买不着的好颜色,又是这等的好料子,配上巧夺天工的刺绣,真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她欢呼一声就去换上。
腰线熨帖,宽袖轻盈,明意在铜镜前转了一圈,满意地点头:“大人眼光真好。”
荀嬷嬷也觉得好看,明意是她见过最会穿衣的,不管什么衣裳落在她身上,都能穿得十分合适。
她给她梳了发髻,又看她给自己细细上妆,柳眉描黛,眼尾染脂,虽然花了足足一个时辰,但成果喜人,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任谁看了这张脸都得停下来多瞧两眼。
明意对自己也很满意,捧着脸道:“这铜镜真是好命,能照着我这等佳人。”
荀嬷嬷刚想夸她,就被她这自夸给堵得呛了一声,没好气地道:“姑娘也该懂些谦虚。”
“这儿就我与嬷嬷,谦虚给谁看嘛。”她撒娇,“我就是觉得自己好看,若没有这般颜色,大人又哪会将我带回来。”
说的倒也是实话,纪大人能忍下她的碎嘴,这张脸有九成的功劳。
“我在内院里只有一个好姐妹,名唤章台。”明意把探亲书交给荀嬷嬷,“她身子弱,又得内衙掌事偏宠,我要回去探她,定是能允的,只是嬷嬷让人别走寻常门路,塞些银子托个内侍送进去才好。”
纪伯宰想撇清关系,这探亲书自然不能走他的势力,寻常探亲又得是内院主动召见,由不得外头的人做主,故而荀嬷嬷以为明意会手足无措,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门路。
没想到她居然有法子。
将信将疑地接过书信,荀嬷嬷去照着她的说法试了试。
结果晌午刚过,内院就传来了回音。
“内衙掌事召姑娘回去省亲,今晚即可动身。”
明意点头,然后立马紧张兮兮地拉着荀嬷嬷的手:“我去了,嬷嬷千万看着大人,不要被别的小妖精勾了去。”
荀嬷嬷哭笑不得,连连点头。
她虽对大人有恩,但毕竟只是个下人,哪能看得住大人什么,只是,这姑娘当真是在意大人,小模样可爱极了,看得她都心软。
有这样的姑娘在身边,大人怎么还会看得上别人?
纪伯宰抱着侍女坐在棋盘边,刚落下一子就打了个喷嚏。
“你风寒还没好?”言笑揶揄。
他摆手,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帕,纳闷地道:“原本就没风寒。”
“你还是风寒了的好。”言笑唏嘘,“怎的就把见血枯认成了无忧草。”
无忧草是宫里才有的毒药,但见血枯不是,两者极为相似,但见血枯宫外药铺随处可得。
纪伯宰垂眼:“一时不察。”
“亏得是你,换做别人都得被赵司判怀疑是凶手。”言笑摇头,“不过这样一来,这案子就真成悬案了,你小心些,燕家那小子年少冲动,少不得找你麻烦。”
“无妨。”他道,“那点元力,我还不放在眼里。”
“也是,能让你放在眼里的,只有先前朝阳城明家那嫡子。”言笑想起这事还有些可惜,“也不知那人现在流落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