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着,突然一声清怡悦耳的声音自她们三人的身后传来——“阿弥陀佛,国后娘娘万安,美人、保仪万安。”
原来是一身金丝袈裟的小长老到行到她们身后,躬身行礼。
嘉敏回身,亦双手合十回礼:“小长老有礼了。”
小长老道:“国后娘娘近些日子清心静修,果然较之从前更显姿仪端方,柔雅从容。”
“让小长老见笑了。听闻这一年一来,小长老每隔数日就为国主讲解经书,现在还是如此么?”
“正是,今日正要前去澄心堂为官家讲解《楞严经》,想来官家已经等候,贫僧先行告退。”
嘉敏微微欠身,目送小长老离去,看着他一身金光闪闪的袈裟甚是光华夺目,柳眉微蹙:“小长老年纪轻轻,仪表风流,又穿得这般潇洒华贵,若是带发,常人还只以为他是富家纨绔公子。”
保仪道:“也总有些风言风语的传闻,说随行在小长老身边的几个弟子各个都在宫外置办了的良田美宅,与宫女更是有些风流暧昧的故事。”
嘉敏立在柳树下,若有所思,看小长老转过了几棵树,走到复桥的下方,渐渐地,御园中那缕明丽的樱桃色闯入了嘉敏的眼帘,原来是裴嫔捏着一朵蔷薇站在复桥上,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小长老的身影,她手指一捏,三片花瓣飘在了小长老的肩头、脸上。小长老惊动,微微抬起了头,两人目光相勾连,恰似这春光,千种风情、万般旖旎。
嘉敏意会到什么,说道:“这裴嫔好久不见,本宫几乎就忘了她,看她满脸春色,倒过得十分滋润似的。”
保仪道:“裴嫔尖酸刻薄,嚣张跋扈,说也奇怪,自从这小长老入宫之后,裴嫔倒是安静了许多,从不吃素的人,竟也天天上牛头山吃斋念佛起来。”
嘉敏与保仪两两相望,颇为会意,嘉敏道:“今日花开妍妍,天朗气清,这两日就给宫人们轮番休假。”
……
这日夜深,正是三更三点夜色沉沉,水池中传出一阵阵青蛙蛙鸣,牛头山有夜枭咕咕鸣声,草丛里不时飞窜出夜猫的身影,那猫儿尖利的叫春声瘆得人格外发慌,因是今日国后下懿旨休假,守夜的宫人较之以往已少了一半,剩下值夜的宫人也是寥寥无几,靠着廊下的柱子打着哈欠。
牛头山中的小径上闪过一个翩然的身影,那纤丽的身姿绕过打鼾的宫人,又迅速隐没在山林小径中,折过了几条花径,斜斜入到牛头山中最精致富丽的禅房中。
禅房小院的偏门倏然打开,那细微的“嘎吱”声响像是滴入水中的雨滴,迅速地悄然无迹。
裴嫔尚且还来不及揭下黑巾,就被偏门后的小长老一把拥入了怀中,小长老紧紧拥住她,迫不及待地要撕开她的衣裳。
裴嫔轻轻娇嗔一声:“死鬼!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小长老一把将裴嫔扳向自己,以手擒着她尖尖的下巴,舔着她的脸,低低道:“好些日子不见你,可不要将我生生饿死了!我要死,也是被你给饿死的!”
裴嫔啐一口:“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但凡是宫中长得好看些的宫女,哪个又逃得过你的手掌心?”
小长老迫不及待地扯掉裴嫔裹在身上的黑巾,一边胡乱吻着一边道:“美人儿,后宫粉黛、三千佳丽终究不敌你一人,有你在手,夫复何求!”
裴嫔这才心满意足,纱裙散落满地,汗水腻腻滴落……
两人正是忘情无我之时,突然门窗大开,一柄匕首突地飞入房中,深深插入禅床的木柱上,裴嫔和小长老吓得心惊肉跳,即刻止住了动作。裴嫔取下匕首,见匕首下插着一张花笺,看了那花笺上的字,大为震惊,只见花笺上写道:“国后即来!”
裴嫔与小长老面面相觑,小长老怀疑地问裴嫔道:“你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裴嫔慌张地摇头:“不会的。今夜值夜班的宫人很少,怎么会有人跟踪……”
小长老暗暗惊呼:“不妙!”顿时间,那求欢的念头丢到了爪哇国,忙慌慌张张地捡了地上的衣服穿,裴嫔听得殿外传来喧嚣声,大为惶恐,忙穿衣服,整理发髻。
两人衣服刚穿好停当,禅院外灯火大亮,喧嚣声更杂,小和尚开了禅房门,面对眼前阵势,有些愕然,双手合十:“小长老已然坐禅,各位施主明日再来。”
禅房外,元英领着众宫人严阵以待,元英道:“夜深搅扰小长老,实属不该,只是事情从急,今日国后娘娘在牛头山下的花丛里丢失了手串,这手串是国后娘娘极为珍爱之物,有人说看见一个小尼姑拾了往牛头山上行来,故而奴婢奉命探查。”
小和尚道:“此乃长老静修之地,即便有人拾……”
“对不住,打扰了。”元英不带他说完,将他推开,赫然推开大门!
此时,主后二人正在牛头山上挂花灯,赏花灯下花海,正谈得雅兴遄飞,忽然听得不远处的禅房处传来一阵阵喧嚣声,国主惊动,闻声而望,但见小长老禅房外灯火忽闪,他诧异道:“小长老发生了何事?为何喧闹不止。”